半小时不到,王开就带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沈茜自顾自靠着墙,没再开口。她不知道王开怎么处理的,也不想知道。她很累,从未有过的累,累到了骨子里,身心具累。
王开陪她走出医院,发觉她脸上像是被指甲刮到的伤痕,估计胳膊上红一片紫一片也好不到哪里了,便忍不住责怪:“你早干嘛去了!事出了就该通知我,跟那帮蛮夷磨叽个毛,提前收拾了,看他们还得不得瑟!”
他见沈茜不答腔,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没事人一样。他的脾气也就上来了,好朋友被人欺负了,哪有不还手的理,半死不活的焉样,他看着难受。于是用手肘撞了撞她,怒其不争地说:“你不会是被打哑了吧?倒是吱个声说句话呀!”
王开不料沈茜会突然抬头不耐烦地冲他发作:“你烦不烦!”咋然间,他就不知所措地呆住了。
沈茜自知失言,王开也是关心她,她没有任何理由朝他发泄心里的阴霾。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她忙撇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再次转过头,眼泪已经被她逼回去,她大方地坦诚自己的错误,“对不起!我就是控制不住。”
王开还没缓过神来,认识沈茜这么多年,从没看她哭过鼻子,平常说话大声,神气活现的,他自是被她欺压惯得,又怎么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看她这副仿佛全世界都丢弃她的样子难受,按理说医院的那点破事也不至于打垮她,但再好的朋友也有各自的底线,她不想说,他就选择沉默。
他理解地拍拍她的背,同她讲:“我送你回去吧!”
沈茜红着眼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今儿这事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王开本想说点高兴的话逗她两句,瞧她有气无力的样又恐拿捏不好分寸反而适得其反。最终只不放心地嘱咐她:“路上小心,有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沈茜背过他,挥挥手,径直走了。泪水却不间断的肆意,王开的关心不啻使她更加委屈。江淼,她最亲近的老公,怎么就不知道她在难过?
她没有开车,慢慢的一步步走回家,放逐自己越发膨胀的酸涩。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一家家店面亮起了璀璨的灯光。她看到很多人急匆匆地往家赶,那里有等他们的人。
而她,心灰意冷,只想逃离。每次当她最需要江淼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的电话永远打不通,他填补不了她内心的空虚与不安,只会使它无限期的扩大。他让她惦念,让她伤心,让她担忧,却没有相应的回应。沈茜霍然就觉得很没有意思,这场婚姻已经与她当初的设想背道而驰,她吃到了苦果,踢到了铁板,撞了南墙,她已经无措到没有前进的路了。
她似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唯有往后退才有出路,才有机会重拾往日的自己,她不想再让自己变得悲哀,不可救药的悲哀。
心痛了,寒了,冷了,硬了,还有办法补救吗?他顾及不到她,她只能自疗。
这一瞬间,沈茜任性地挥去了江淼身上的优点,他对她的好,他的体贴,他的无奈,她只知道自己很伤心,前所未有的悲凉,使得她把江淼的缺点放在显微镜下无数倍地放大,一览无遗地埋怨。先前积压的失望与低落就像是一根延长的导火线,引爆了便是无法阻止,只求一个畅意决绝。人生苦短,她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她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何必委屈下去。
沈茜觉得自己避退久了,也该坚决一次。
打开门,家里的电话铃声热火朝天。沈茜像是没听见,不开灯,慢悠悠地换好鞋,站在玄关口愣神。感觉眼眶又热起来,她倒吸口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接起。
“沈茜,出什么事了?”江淼的声音急促得险些让她分不清话里的每一个字。
沈茜不说话,路上被风干的眼泪又汹涌而出,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疼,她好像感觉不到,心里的疼痛似是压过了一切。
电话里只有江淼粗重的喘息声,沈茜无声地流着泪,不言不语。半响,江淼拖长尾音远远地传来一句:“对不起……”
沈茜痛不可抑,无法再自持,咬着手背,不甘泄露早已泪流满面的软弱。她明白,江淼是关心她的,可这迟到的关心她已经不需要了。她硬起心肠抗拒地说:“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心凉了,捂不热了。
江淼没有回答,沈茜不清楚他在那头是何种神情。只听他好像停顿了一下,才有微微的呼吸声紊乱地流动。
她抛开所有的顾虑,终归问出口:“江淼,你爱我吗?”
江淼迟疑了两秒,说:“我……”
沈茜却急急打断他:“不要说了!”她不要知道,不想知道了。在这件事情上,她对江淼的态度异常苛严,她不允许有一秒的迟疑。突然就失了情绪,自己主动问来的结果她不屑要。
到此时,她还在摇摆不定。她对自己说“沈茜,你完了!你必须寻个解脱,不然你一辈子都是这种状态,伤心多过开心,患得患失地无法自拔!”
所以她鼓足所剩无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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