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遥遥,灯火没有尽头,越发衬托出黑暗的妖娆。
我沿着寂寥的街边缓步前行,没有人陪伴的路忽然变得很长,脚步听来也有点单调。
才叔为我打开停在路边的车门,问我去哪。我说:“回家吧。”
在疾驰的车上,我蜷缩在真皮座椅中,手轻轻探向小腹,那柔软的触觉让我所有的疲惫和彷徨消失殆尽,嘴角完全不由自主地翘起。一想到爸爸听说这个消息,开心的样子,我的嘴角翘得更高。然后,我很自然地想起孩子那个深不可测的爸爸,心情又沉了下去。
这一个月来,景漠宇几乎每天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远,不近,若即,若离。有时候会霸道地把我搂在怀里,让我连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有时候他又会很温柔地为我拉高衣领,遮住寒冬的冷风,有时候,他会温柔地吻我的眉心,有时候又会直接把我压倒在床上,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我不得不承认,我还留恋着他,每一次被他抱在怀里,我还是会轻易找到最舒适的位置,那里好像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知道他向我走了九十九步,在等我迈出最后一步,可我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曾经的绝望和痛楚,总让我感觉自己站在被雾气环绕的山巅,我小心翼翼试探着走每一步,总怕一个不留神,又会跌进深渊。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迈出这一步,因为我太了解景漠宇,就算我有能力做一个合格的单身妈妈,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的抚养权。所以,我别无选择,哪怕眼前是万丈深渊,也要迈出这一步。
不知不觉中,家出现在眼前,客厅的灯依然亮在孤独的黑夜里,照亮我眼前的小路。爸爸仍旧坐在窗口的位置,原本浓密的头发又落了许多,显得越发苍老,他的脸色也一日不如一日,满是病痛折磨的憔悴,也只有看见我和景漠宇回来的时候,紧蹙的眉峰才会舒展开。可每每见到我对景漠宇的若即若离,他也难免会露出担忧的神色。
收拾好心头的怅然,我换上平和的微笑走进家门,马上就听见爸爸兴奋的呼唤声:“言言,你回来了!是不是很冷,快喝杯热水暖暖。”
“爸!”我走到他面前,屈身半跪在他的坐椅前,“爸,告诉你件好事……”
爸爸一见我笑弯的眉眼,灰暗的眼睛乍然亮了,“难道是……”
我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我,怀,孕,了。”
他兴奋得不知说什么好,笑了半天,憋出一句:“是漠宇的?!”
弄得我哭笑不得。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说:“看我这一高兴就胡说八道了,当然是漠宇的,怎么会不是漠宇的呢!言言,快点坐下,别累坏了……对了,漠宇知道了吗?他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简直让我不知从何答起。
自从爸爸生病,我很少见他这么开心,不停地拉着我说话,交代我要注意身子,还说是要给孩子取名字,叫:“景……不,孩子要姓吴的……”
我说:“你喜欢孩子姓景,就姓景好了。哥他不会介意的。”
“不管姓什么都好,叫我一声爷爷就行。”
“好!”能看见他这么开心,什么都不重要了。
兴奋得聊到很晚,我才哄睡了爸爸。一个人下楼,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换着台,无意中抬眼,一脸阴沉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睛盯着我,一张脸灰白得有点恕?br/
我吓得几乎跳起来,不禁怨怼地瞪他:“大半夜的,你站在那里想吓死人啊!”
大概我的反应有点过激,他以为把我吓坏了,一脸的紧张和关切,“我吓着你了?!你没事吧?”
“没事!你以后可别这么吓人了,会出人命的!”我半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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