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葛林说这事儿差点给忘了,你等会用短信把她手机号码发给我,我有空打给她。还有你去参加婚礼的时候,顺便帮我送份礼金,就说我身在他乡不能赶回去喝喜酒……
葛林打断我的话说,放心吧,这些客套话我知道怎么说,还有什么事儿,我急着去厕所。
我说没了。葛林挂了电话。
晚上躺在宾馆里看电视,忽然想起白天的事儿,按着葛林给的号码拨了过去,一个声音粗壮的男人接的,正犹豫着是不是葛林给错了号码,那边说话了:“你找于熙吧,她在洗澡,一会我让她给你打回去。”
我应声说好,电话挂断。
没过多久,电话打了过来。
“你好,哪位?”是于熙的声音。
“是我。”
“你是哪位?”于熙大概是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这声音是谁的。
“高翔,你初中时候的同桌。”
“啊哈,原来是你啊,都好多年没见了,怎么样,在外面发财了吧?听说你现在成了一作家,出了不少本书吧?”于熙听出我的声音马上换了一副热情的腔调,只是这腔调里多多少少透着点让人厌恶的世俗。
“什么作家啊,就是一个卖字的,书没出一本,钱也没挣多少,白头发倒是一根也没少的长了一头。”
“少来了你,找我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听葛林说你过几天结婚?打个电话恭喜一下!”
“……”
放下电话,掩饰不住的失落瞬间升华。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名字,除了声音,刚才和我通电话的那个人,怎么也联想不到那个曾经和我们坐在木桥上听《烟火》,听《如果明天能再相聚》的小女生,时间在命运的年轮里划过,物是人非的今天,就连那些属于彼此的最初记忆,也变得残缺不全。
酒店楼下是一条喧闹的街,一家唱片店正在放小刚的《黄昏》,忘了什么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老狼又出了新专集,就跑去问带眼镜的唱片店老板有没有那本《晴朗》,老板说之前进过,不好卖,现在没多少人还听他的歌,后来好不容易才低价处理掉。随手拿了几本周杰伦、阿杜和王力宏的,说这几本卖得很好,买张回去听吧。笑着冲老板摇摇头,说我还是自己看看。
整齐的货架上,再也见不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那时候我们听崔建,听罗大佑,听小虎队,听高晓松,听黑豹,听张雨生,流行音乐于我们的意义不止是娱乐,而是陪伴,是见证,一串串跃动的音符里,记载着我们含笑带泪的青春。很多年过去了,崔建老了,罗大佑混到了北京,小虎队散了,高小松跑去拍起了电影,街头巷尾再也难听到黑豹《无地自容》的咆哮,张雨生97年出了车祸,随风飞远就没能再回。我总是试图通过一些旧了的声音,沿着记忆溯回过去,看看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曾经。
可是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时有忘记(五)
七月葛林到深圳考察,半夜打电话来说他在深圳,还说本想到广州看看我,可惜明天晚上就要坐飞机回去,怕时间不够,末了问我要不要来。
第二天我匆匆忙忙坐最早一趟快速列车赶到深圳,在华侨城见到了葛林。他理了平头,穿了件白色衬衣,身边跟了个二十出头眼神暧昧的女人,简单打量了一下,长得还行。
葛林指着身边的女人介绍说,这是他同事。
我将信将疑,懒得多问,带他们去逛世界之窗,葛林抵死不肯和“女同事”合影,说什么还是不照了,流传出去影响不好。心想这小子越来越圆滑,大概是怕将来落下证据。
下午的时候他打发女同事回宾馆收拾东西兼买机票,我们两个在华强北找了家咖啡店坐了一会。葛林望着马路对面的赛格大厦不无感慨的说:“现在想想,真羡慕你们这些在外面闯荡的人,来去自由,视野开阔,这才叫生活。”
我说:“真正让你来过这种生活怕你又受不了,马路虽宽,楼虽高,可你还不是要拼命挤车,然后回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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