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震霆绝望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火光,急急的说道,“洛洛,对了,还有洛洛。”他用力握住救命绳索的一端,就是不知道,彼端的女儿,是选择将他拉起,还是无情的挥断。
孙柔欣欣然的抬眸,然而,瞬间眉眼又低垂了下去。她没有沈震霆乐观,黎洛,不咬牙切齿的看笑话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她来救小澈?“她不会来的。”她认命的说道。
“那孩子是很倔强,郁卿呢?如果郁卿劝劝她的话,应该会同意吧。”提到前妻,沈震霆有些伤感,郁卿素来善良,而洛洛,也最听她的话了。
孙柔欣的心,本来像冬日里被泼了一盆冷水,而沈震霆的话,则让那盆水结上一层薄冰,“黎……黎郁卿不在了。”
刚抽完血的沈震霆脑袋一阵晕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捏着面前女人的胳膊,如洪钟一样的声音发出泣血的悲鸣,“你说什么?!”
“黎郁卿去世了,脑溢血,就在前不久。”
沈震霆无力的松开手,踉跄着退了几步,直到抵在雪白的墙壁上。从心底升腾出的悲怆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以为,在监狱里的这些日子,他可以得到救赎。他以为,六个月过后,一切便可恢复如初。
郁卿,那个在青涩年华抛却所有,奔向他怀抱的女孩。那个全心依赖,却被他狠狠伤害的女人。多年以后,不配再爱,只希望她能幸福。却没想到,上次在医院那遗憾歉意的一瞥,即是永别。
他提起步子,无意识的往楼下走去,眼前虚幻着的那个金底黑字的门牌号闪的他眼眶生疼,只想去看个究竟。
“震霆,震霆你去哪儿?小澈的病房在右边……”
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依从自己的心往前走,步伐顿都没顿,任身后的女人焦急的呼唤。
五楼的病房里,女人露出熟悉温婉的笑脸,略带疑惑的打量着他。
郁卿?沈震霆眨眨眼,旋即,那张印在心里二十多年的笑颜消失不见,幻化成陌生女人的脸。
“你还有脸过来!”
身后的一声怒喝,让沈震霆回过头,怔怔的看着走过来的女人。“阿桢……郁卿她,真的不在了?”不,一定是郝桢再一次的诡计,她以前不也是这样骗他的吗?
郝桢牵起一抹讽意十足的笑容,冷冷的道,“问那只你捧在手心的宝贝狐狸精啊,她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柔欣?你是说,柔欣干的?”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迫切却害怕的询问着。
郝桢冷哼一声,走进隔壁的病房。
沈震霆眼白中泛着血丝,眸中饱含的温热液体悄悄滚下。是他,导演了郁卿悲剧的一生,是他,连她的死,都是他间接所害!
柔欣,她为什么这么狠心?!报应,果真是报应!
沈震霆心头仿佛有巨石压着,难受的喘不过来气,他连最疼爱的儿子都没有去看,游魂似的飘到楼下,麻木的伸出双手,任等在那里的狱警将冰冷的手铐重新锁上。
镶着红色“警”字车牌的小车呼啸而去,卷起一两片残叶,随风飘荡。血液科某间病房的窗口,女人捂着鼻子,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泪眼迷离的凝视着逐渐远去不见踪影的汽车。
“妈妈,你不是说爸爸要来看我吗?我想爸爸了。”
孩子稚嫩的童音,让女人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失声。
大校园外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里,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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