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童宁轻声咳了一声,示意李涵飞开始。
“叮咚”几声弦音轻起,余音袅袅轻传,一段前奏以后,伴着琴声,童宁轻轻唱道:“…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童宁也选了穿越必有的曲目《沧海一声笑》,缠绵琴声里,歌声似含了无尽的感慨,轻闪着遥远的回忆。
那边王三郎已抬起眼帘,微微扭头,一双细长凤目看向纱帘之后,眸光深沉,冷如寒潭。
待琴声歇,王三郎方挑起一眉,笑意怒意一并消失,声音淡如清水,轻声说道:“既是故人在此,何不出来一见?”
呃?童郡马没想到这皇帝老儿的耳朵会这样尖,居然凭首曲子听出来是自己,不由暗叹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俯身而拜道:“臣叩见陛下、容妃娘娘。”
“想不到是郡马在此,”王三郎淡淡而笑,看他的表情哪里是想不到?唉,伴君如伴虎,小心小心的好,童郡马这边发怵,那边王三郎已经开口又道:“平身,请坐吧。既是酒楼布衣相见,就不必太过拘束了。”
一旁容妃也笑着点点头,轻声慢语的笑道:“既是三郎已开口,郡马还不入座?”说着玉手执壶倒茶。
“多谢容妃娘娘,”童郡马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口中忙谢了,强压心中紧张,镇定的在旁边几案旁跪坐下来。
“郡马这曲子,沧桑感慨,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不愧是精通音律的人,皇帝居然开门见山问了出来。
不过,谁让皇帝是老大?童大小姐可没忘记,这会优雅卧坐的王三郎,只消动动小手指,自己的小脑袋就得搬家。
暗吁一口气,童郡马挤出脸上一抹淡笑,对王三郎恭敬应道:“谢陛下垂询,臣感谢陛下信任,以南诏国事相托。临行之前,想请问陛下可有何思略要嘱咐?”
“郡马对南诏了解颇多,看法也较常人不同,朕没有他话,只愿郡马牢记当日所说四海一家、胡越一体,固国本,通四夷,方是盛世气象之语,安抚边疆,和平共处就好。”皇帝执杯在手,笑意盈盈的看着曹美人,既而低垂眼帘,暗笑,连朕的后宫都有中外合璧的因缘了。
如此说来,这皇帝也算盛世明君,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处理宁王一事?再怎么明君,怕是也不会容忍有人威胁到自己的江山帝位吧?
童郡马这边正想着,那边容妃娘娘在一旁开了口,满脸笑意的说道:“多谢当日郡马与郡主多方照顾,今日借花献佛,敬郡马一杯清茶。”
“多谢容妃娘娘,”童郡马赶忙谢了,举杯而饮。
刚放下杯子,就见曹大美人举着手中筷子,在旁问道:“今日菜肴可是郡马特地让人做的?味道很是不俗,口齿留香。”
“谢娘娘夸奖。”童宁忙逊谢了,指着桌上菜肴一一讲解道:“这是南地莲藕做的藕断丝连,这是西域名菜骨肉不离,这是水果色拉团团圆圆……”
正说着,一旁本是惬意表情的王三郎突然脸色一暗,沉声道:“郡马此宴可是隐有所指,要为某人求情?”果然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完了完了,脑袋要搬家……童郡马自是没有想不到这皇帝居然这般七窍玲珑,连忙起身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臣不敢。臣一介布衣,不敢置啄国事,只有两句话,请陛下容臣讲完可好?”
王三郎剑眉皱起,看了看一旁显然有些被眼前变化吓到的容妃,放低声音淡声说道:“郡马是聪明人,该讲不该讲自会有分寸,既然想说,那就说吧。”
童郡马暗暗平复了下心跳,方抬头认真的说道:“乱世重典严刑峻法,乃是为君之术;盛世施仁休养生息,方是为君之道。望陛下罚所及,无以怒而滥刑。”
皇帝深深看了她两眼,没有吭声,童郡马说完低头俯在地上,室内一时气氛压抑,静谧异常,过了一会儿,方听到王三郎的声音淡淡传来:“坐吧,今日来此只为饮酒寻乐,郡马失言了。”
“谢陛下,”童郡马只得起身,自己已尽力,结果只能看那掌管着生杀大权的人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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