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箫接着说,“其实如果我对你没兴趣,你耍再多心机也没用。”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林灵脸上的纱布,“你说你是不是玩过分了?疼不疼?嗯?”
林灵一把打开夏箫的手。看你夏箫长得人模人样的,原来脑袋不清楚,这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夏箫见林灵三分之一的脸上都包着纱布,剩下的三分之二瞪得快只剩双眼睛了。他笑着收回手,身体靠在椅背上,“灵儿,别跟我玩心眼,要什么就说出来,能给的我都给你。”
最后这一句话,很有些诱惑的味道在里面,可林灵压根没听出来,继续怒目。
夏箫诱惑不成,只得正了脸色继续道,“或者你这么欲擒故纵,就是想把我迷得团团转。其实我一直在配合你,想看你到底演什么戏。可是林灵,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了吗?我七少也不是吃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想要什么,乖乖告诉我可能还好一些。你,是想当七王妃,还是另有所图?”
林灵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可是,打又打不过,想痛斥他一顿生理条件暂时还不允许,夏箫还吊儿郎当的坐在那儿笑的让人牙痒痒。林灵一无奈气势就没连贯下去,想了想扭身从书架上翻出张纸,很用力的写下“出去”两个大字,然后直直按到夏箫的额头上。
夏箫把纸从脸上拿下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你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字怎么这么难看?”
林灵鼻子里哼了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用眼神下逐客令一千遍。
夏箫摇摇头,“你别瞪眼睛了行不行?还有,你也别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单纯不懂事的样子,我哪有那么好糊弄。当初我给你送雪露清莲的时候告诉你我的身份,那就是表示我对你有兴趣,结果,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林灵你可笑不可笑,从小在皇城脚下长大,七皇子叫什么你不知道?我想你大概早晓得我的身份然后故意跟我装傻,可你这一招也实在太烂了,小孩子也唬不过,让我又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真傻。可是,你怎么又出现在皇宫成了天女呢?我们还真是哪儿都能遇上。皇宫能遇上,妓院也能遇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而且,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迷路?你这样,我想不信你是故意冲着我来的都难。这一个多月,你日日和我厮混在一处,皇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既默认了,还时不时的勾引我,那天在围猎场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你撩拨起火了,又开始拿乔。小丫头,男人是可以随便撩拨的吗?林灵,我不管你是存着什么心思,还是谁派来的,乖乖跟着我,不会吃亏的。你总和我来这套,小心我真烦了。”夏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林灵已然是一脸震惊痴呆状。夏箫接着说,“这几天你好好想清楚,等能说话了自己来找我。”说完掸掸袍子,起身走了。
林灵看着夏箫的背影隐没在黑沉沉的院子里,心中是无限波澜起伏。原来,原来我是这么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欲擒故纵、心机深沉的人,简直就是个不出世的英才吗。这么多聪明才智我怎么就用在这么个有被害妄想狂的七皇子身上呢?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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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
夏箫摆弄着桌上的紫砂茶杯,心中直叹气,这次算是栽了。要不去哄哄算了?可话说的这样满,怎么再去找她。……东西还是让别人送去算了,省得她当面给我摔回来。
原来林灵入住皇宫的第一晚,夏箫去祈福大殿看过她回来就派人仔仔细细查了林灵的底细。查回来的结果林灵的确背景单纯,和哪股势力都完全扯不上边。夏箫知道后放了一大半的心,可他从小在这集中着最多权利与阴谋的皇宫长大,怀疑几乎成了本能。这一个多月两人相处下来,夏箫也不由得暗自思付,这丫头单纯随性,要说是装的,小小年纪也太会装了。所以他对林灵始终是半信半疑,几次试探,林灵却总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的架势,夏箫是有点沉不住气了。狩猎场的事让他尴尬又冒火,索性就发作了出来。其实他那晚在林灵房里的一席话,说到底也不过是试探,他想林灵若心里有鬼,这样一来十有八九就乖乖听话了。至于现在的状况,夏箫苦笑,不是林灵太能沉得住气,就只能证明自己的猜测全是错的。上次刺了她一剑还强脱了她衣服,她好像倒也没十分恼火;这次事情是不大,但她这样的女孩子多半十分恼恨别人冤枉自己,恐怕,是得罪大了。
“七哥,你在呢?”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女突然从门口蹦了进来。少女虽则身量未足,却生的如花似玉,一双美目更是顾盼流转、熠熠生辉。
夏箫笑道,“颂琪,你来了。”
颂琪公主是皇帝的第十女,也就是夏箫的皇妹,另外,还是宫里出了名的小辣椒。
颂琪笑嘻嘻的坐下,翻开桌上的糕饼盒子,看看都是些寻常点心,就撇撇嘴丢在一边,“七哥,你现在怎么总在宫里待着?”
“天天外面瞎逛也腻味不是。”
“是啊,干什么都腻味,无聊死了。七哥,你看你都逛腻了,什么时候也带我出去逛逛吧?”
“我哪敢,出了事谁担待。”
“出什么事!”颂琪拧着眉毛说,“你天天混在外面,你怎么不出事?”
夏箫知道皇宫的沉闷压抑,只得摸摸她的头好言安慰道,“出去是不行的,你想要什么七哥下次带给你。”
颂琪一把拍掉夏箫的手,“我什么都不要!”气呼呼的扭头看着窗外,却眼尖看到有人影在院门口晃了一下,忙喊道,“谁啊?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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