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四点的时候,护士就送来了缴费单。虞连翘拿在手上,仔仔细细地看。旁边有人接着单子连连骂了两声“他妈的”;虞连翘仍在看,看了很久,直到李想过来,抽走了她捏在手上的那两页纸。
后来每一天的交费单,都是他拿走的。虞连翘没有开口请求过,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谢谢,她不知道他是怎样办到的,每一次,他也只是拍拍她的肩。
她奶奶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星期,那一星期里,李想几乎时时陪着她,他对家里又编了几次的谎,夜晚留下来和她一起住。
事实上那个时候,与其说是李想陪着她,不如说是他黏着她。虞连翘觉得,他就像一团炽烈的火,起先让她觉得温暖,渐渐地燃得太烈,就像要把她给燎烤干。
但是对这一切,她是不能抗拒的。
没过多久,她奶奶就出院回家了。手术算是很成功,恢复了一段时间,老太太已经能够行动了,只除了手会抖,走起路来右脚有些跛。
虞连翘是长舒了一口气,但李想就没那么高兴了。有老太太在,他便不能再去她家。李想举手做投降状:“我保证不动手动脚,也不行吗?”虞连翘委委婉婉地说:“还是不要吧。”
李想叹气,完全不能理解。虞连翘眼见他眉心又执拗地拧了起来,便说道:“李想,你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
李想反问:“我怎么不为你着想了?”
虞连翘说:“如果你是女生,有个男生成天去你家,你家里人会怎么想?”
李想停了一晌说:“他们想他们的。又没做错,为什么要我们受约束。”
“可是……”虞连翘被他的话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心里的负担,只说:“我做不到。我没法像你一样,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李想直摇头,脸上是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过一会儿又叹道:“就这么见不得光啊?”
虞连翘想一想说:“至少等高考完,等我们进了大学吧。”
那时,高考的气氛已经弥散开了。暑假里有半个月的补习,虞连翘没去上,于是在高三一开始,她便乱了阵脚。李想倒是一改以往漫无所谓的态度,一板一眼地用功了起来。
虞连翘见他这样努力,自然是很高兴。她心里有些无法说清的预感,也许自己终将只能困守在这个小地方,但他,他是不同的。
学校在高三段的布告栏里钉了一个高考倒计时的牌子。牌子上的数字越翻越小,考最后一次模拟考已经是四月初。连着考了两天,也不知道那些老师是怎么改出卷子的,紧赶慢赶,生生赶在周六早上,把成绩公布了出来。
虞连翘差强人意,在文科班排了个中等的位置,李想出人意料地竟挤进了理科全段的前十,在自己班里排到了第三,惹得各科老师都不由刮目相看。
于是周六补完课,一贯严厉的班主任在校门口,撞见李想推着车正叫虞连翘坐上去时,居然什么话也没有,还挥了挥手说:“快回家去吧。”
李想快意极了,只差大笑三声。下坡时,他居然不刹车,两手放开了车把,反到后面来抓虞连翘的手。虞连翘惊呼两声,也由得他抓着,想他前两次考得也好,但始终都在十名之外徘徊,便笑着问:“这次得意了吧?”
“那当然。”果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李想带着她骑得飞快。
虞连翘看路不对,忙问:“我们去哪儿?”
李想嘿嘿笑说:“去我家,就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等下我就送你回去。”
车停好后,他几乎是拽着她跑回家里的,一进门,他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虞连翘吓了一跳,李想按住她说:“别怕别怕,他们不在的。”他铺天盖地地吻下来,一边吻一边说:“你别躲我呀。”
虞连翘被他摁在墙上,身体感受到他手的热度,她仰着头,看着敞着的窗前那白纱帘子被风吹得一鼓一鼓的,那风直直拂到自己身上,一阵的凉,他又来撩弄起一阵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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