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翘被他拖着手走到街上,才闷闷地问:“去哪儿呀?”
“还能去哪儿?当然去车站买票啊。殿下您金口谕令,我长了几个胆子敢不听!”
虞连翘横了他一眼:“得了吧,我要是有你说的一半厉害,也不至于整天受你欺负。”
李想撞着她的肩,一脸坏笑:“我欺负你了?你说说,我都怎么欺负你的?”
两人在街口坐上公车,正好是晚高峰时段,路上大排长龙,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好不容易挨到了售票大厅,却被告知卧铺的票已经卖光了。
虞连翘不相信,头从李想的胳膊边探出来说:“不可能呀,我下午买还有的,麻烦您再查一查。”
玻璃那面的售票小姐面无表情,嘴里吐出的两个字还是——“没了”。
虞连翘沮丧地转脸看李想:“怎么办?”李想拍拍她的脑袋,笑说:“傻瓜,卧铺没有,难道就不能坐硬座啊。”
他们坐的是字开头的空调快车,从霖州到西安,一路要走二十多个小时。长程的硬座,谁坐都不会舒服。幸好车到信阳时,李想补到了一张卧铺,又和人说了不少好话,总算换到和她一个车厢。
他的铺位正好在虞连翘上面,只是被前一位乘客弄得乱糟糟的,虞连翘爬上去帮他整理。刚整好,李想也上来了。
虞连翘撑着困得快打架的眼皮,轻声喝他:“你别挡着我呀!你坐在这儿,我怎么下来?”
李想说:“你先别下来。咱们一块躺一会儿,好不好?”
虞连翘听了直摇头。
李想凑到她耳边说:“我就想抱抱你。真的,安安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见虞连翘没像之前那样坚决反对,他就伸手去拉她。头一下她还有些不情愿,再拉一下,便也顺着他躺了下来。
火车上的铺位比学校宿舍的床铺还要窄,两个人只能侧着身体。上铺本来就比较隐蔽,她又躺在里面,别人其实不大容易看得到。
他这样温柔地拥着她,虞连翘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缩得很小很小,被很妥帖地保护着。
夜了,车厢里的灯已经熄灭。虞连翘闭上眼睛,耳边有他的呼吸,还有火车行在铁轨上的一声声哐当哐当,绵绵远远,永无止尽……
她突然很希望,这车能一直开下去,不要停,没有站点,他们可以永远不下来,一直往前走,往前。
半夜里,虞连翘模模糊糊地听到有广播播报的声音,便醒了过来。窗外是个站台,也没听清是哪儿。
她撑着头看外面,只这么稍稍一动,就听李想嘟囔:“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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