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翘说:“大冬天的,本来就没人来啊。”
“现在不放风筝了?以前每次路过,都看见好些人站这拿着个线轴子,扯呀扯的。”李想心里恍惚,怎么什么都变了。
虞连翘微笑道:“那是春天的事,夏天里还好多人在这儿乘凉呢。”
她原本已经严阵以待,却没想到与他对上的竟是这样一些话,最最无关紧要的话。
虞连翘伸手在木长椅上摸了摸,被雨淋湿的椅面,已经被风吹干,她占了一端坐下。李想往中央随意一坐,两人中间隔了既不远也不近的一尺距离。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李想问。
“有半年了吧。”虞连翘回答。
“哦。”他在心里想,原来才半年而已,还以为过了半个世纪。
“九个月。”虞连翘想了想说。有时候她觉得时间真慢,熬啊熬,才过去那么一丁点,有时候一回神又觉得真快,已经九个月了。
他淡淡地说:“你家拆了。”他没说,我昨天去你家了。他不想在她面前曝露出那些牵挂。
“对啊。”她说。她没问,你去过啦,什么时候去的。如同旧屋倾颓,该清理的就清理,该掩埋的就掩埋。
“那你现在住哪儿?”他问。
虞连翘微笑,却没有回答。
李想似是恍悟,笑道:“也是,现在自然有人照顾,还用我问!”
虞连翘低头,手掌摊开,风一吹,头顶香樟叶上的水珠滚下来,恰好落在掌心。一点点潮,像枕头上隔夜的眼泪。
“你在书店卖书,做店员?”隔了一会儿,他又问。
“是。”她应道。
李想伸手拽了一片叶子下来,边玩边问:“他同意你做这个?没说什么?”
“……书店里,其实挺好玩的。”虞连翘视线垂落,看着那片叶子在他手指间翻滚。
“是了,你说过的,你喜欢靠自己,不靠别人。”李想转头看她。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很怕见到我?”
“可能吧。”虞连翘把手揣进衣兜,顿了顿,又补道,“是有一点。”
交锋以来,她一直是那样不动声色,心似海深。现在,李想觉得自己终于占了上风,“你怕什么?”还没等她开口,他已经接道:“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心虚内疚?”
好像当头一棒打下来,虞连翘懵了一下。的确,她心里对他一直有很深的歉疚感。为什么怕见到他,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自惭形秽。于是,她笑了一笑说:“是这样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成这样,”李想偏过头,“难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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