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落英缤纷,她想起中场休息的时候,她走过去的刹那,在那一刻看到她的侧脸,有种令人晃神的魔力。
她绕过网球架,轻巧地跳下台阶,走过去撇嘴不悦地说,看什么呢?整个人都呆了!你这丫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来给自己班的姊妹们加油!
张子期微笑着抬起头来,指着远处篮球架下晃动的人影,兴高采烈地说:“妃儿,你看,颜兰亭居然不用呆在家里算账,也跑出来凑热闹了,还有那么多外校的学长们,这次校庆,一定非同寻常的热闹!”
原来她的目光,投在那么远的地方。
顺着她的视线,她看到台下那个热火朝天的世界,那边是男生的地盘,校庆将至,好几所学校的男生正聚在一起为联谊赛作准备,训练场地上,高低一级的学长们正混合着打网球,更多围观者是在看一场篮球赛。
球赛并不激烈,观看的花痴却是拥堵如潮水,伴随着嘹亮的呐喊跟助威声,简直如醉如痴。那一群英姿勃发的男生们,穿着各自的球服,将自己的汗水挥洒在阳光下,淡淡的光晕让人晃花了眼。
唐妃儿的目光冷静而犀利,迅速捕捉到了那个奔跑在阳光下的身影,彼时的颜兰亭仍是一个青涩少年,好像雪白的竹笋,清脆的麦穗一般,白衣乌发,身姿挺拔,所过之处引发一阵阵高亢的尖叫。
就连在球场上拼杀,神情都好像淡淡的,嘴角勾起的笑靥,眉眼间的那种俯瞰一切的姿态,介于纯洁与邪恶之间,仅仅是一眼,就能够让人记住。
毒药,这个男孩真的是种毒药。
相识这么久以来,她仿佛第一次发现了,属于张子期,同时也是她自己内心深处,那个最深最痛的秘密。
“张子期,跟我来。”不多一会儿,颜兰亭抱着个飚远的篮球一路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站定,俯身将她拉起的刹那,手指毫不客气地轻敲她的额头,张子期粉嫩的肌肤上立即留下一个桃红的印子。
“干嘛呀,没事就喜欢拉拉扯扯的,真不像话……”周围好些人看着,张子期又羞又气,颜兰亭却是眉开眼笑,不知为何,他那天心情显得特别好,一把拽住她径往一边去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到中途,张子期试图挣扎,颜兰亭就凑近解释,暖暖的气息喷吐在她耳侧,痒痒的,又带着一种冰冰凉凉的酥麻感,她忽然脸红了起来。
因为他说,这次你帮了我,以后我有求必应。
其实,他提出的只是个小要求,同在球场上的那一帮子兄弟中,有一人的宝贝妹妹缠上他了,没日没夜的电话骚扰,更兼直接球场上堵人,颜兰亭困扰得紧,关键时刻总能想到张子期这张挡箭牌。
面对一众对颜兰亭趋之若鹜的桃花祸水,张子期私下里翻白眼之余,却还是禁不住他各种各样新奇的诱惑,每每硬着头皮出马,装作战战且兢兢,躲躲且闪闪,在千军万马的情敌一遍遍地目光剜杀中,却又始终地屹立不倒。
那时候年纪还小,颜兰亭那样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后来又有谁记得这样的誓言。
“……有求必应?”有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刷地破土而出,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无论怎么拉都不肯向前,带着清新热烈而又急切的心情,猛地攥紧了他的手,很想在当时,就那么反复地问他。
“颜兰亭……”她不知为何,忽然起了戏谑之心,手下一用劲,狠狠地攥紧了他的手指。
果然,他的眉尖轻轻蹙起,墨色琉璃一般的眼瞳淡淡地看过来,但同时嘴角微提,然后更加用力地反握住她的手。
这是他们的世界,从头至尾,唐妃儿都被当作了空气。
从那以后,她就不自觉地,就把张子期这号人物归结到了桃花祸水之类,心中有一个声音使劲控诉:为什么无论站在多么肮脏可耻的地方,无论她周围的那些人变得多么厉害,城府多么阴沉,唯有她一个人,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始终保持这种该死的所谓单纯?
在所有人都藏污纳垢,掩饰着自己秘密的时候,她却像个稚嫩的孩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仍旧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真是恨透了她的这副仪态!
仿佛感觉到对方的心绪,张子期不禁微微一怔。
“可是,”唐妃儿话锋一转,带了几丝戏谑之意,“跟你身边所有为你着迷的男人一样,我同样也喜欢你这张脸。”
张子期心底恶寒许久,却见对方眉清月朗,压根就没往腐的方向想。
唐妃儿又将往事道了开来,决意要将分别之后发生的所有不愉快,造成的误会跟悲剧通通告诉她:“姜妍死后第三个月,她母亲查出了癌症晚期,不久也离世。现在他们姜家仍旧留在这个世上的,大概就只有那个叫姜宋的了,奇怪的是,姜宋竟然凭空失踪了,有人说他改名换姓躲在别处,也有人说他其实早就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究竟在隐藏些什么,这些人又在怕些什么,总之是迷雾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