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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望着相簿封面的那个瓷娃娃精致的小女孩,看起来像是刚学会走路的样子,她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相簿。
苏暖依靠在窗边,清明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身后,将她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下,她一张一张得翻看着照片,见证了一个天使成长的过程。
一张旧照从另一张旧照片后露出一角,让她处于好奇将它抽了出来,苏暖盯着照片看了不少于三秒,她忽然转头询问瞿弈铭:“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里,年幼的宁儿被剃光了头发,戴着一顶圆的针织帽,一张小脸浮肿得苍白,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左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眼神晶莹澄澈。
瞿弈铭在瞄到苏暖手里的照片时,喝水的动作一怔,苏暖低下头,不再继续追问,因为她刚才的问题无疑触及了瞿弈铭的伤口。
虽然有时候她坏心地觉得,瞿家人不高兴,她和父亲或许能更开心一点。
“那是宁儿四岁的时候,突然被检查出来得了白血病,当时她情绪一直很低落,为了让她开心,你母……”
瞿弈铭稍稍停顿了话语,苏暖只是抿唇当做没听见瞿弈铭说到一半的称呼,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就那么轻轻地将照片插回了原来的位置。
“晓颖不希望她消沉下去,就开始教宁儿拍照。”
苏暖静静地听着,她将那一页翻了过去,开始看下一页照片,神绪却不再如之前地集中,她看完了整本,合拢的那一瞬间,喃喃自语:
“聂晓颖怎么这么悲情,被不喜欢的男人强迫生下孩子,而她最心爱的女儿却命在旦夕。”
她淡淡地说完,而后突然醒悟一般地加了一句:
“怪不得她这么憎恨我和苏振坤了。”
她的嘴角漾起一朵灿烂的笑:“她迫不得已生下的野种,却还能好好地长大,这足够她抓狂一辈子了。”
说完,她继续低头翻过一页,静静地看着剩余的旧照,仿佛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无聊时她的自我打趣,用来调剂此刻安寂的气氛。
瞿弈铭搁置杯子的手怔愣在了茶几边,苏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他听见,然而他却未因她的言语而动怒,只是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握着茶杯的手。
苏暖合起相册,眼角的余光瞟到她刚拿的那本杂志,竟然是魅影的期刊,而它出现在了宁儿的床边,苏暖忽然想起了聂晓颖的话。
她说:没有谁比宁儿更有天资,只有宁儿才有资格继承魅影。
苏暖挑眉多注视了两秒,她勾起唇角,因为她发现她需要对付的人,没想到真的是宁儿,那个冰雕玉琢的美丽天使。
她没有十足的必胜把握,甚至连五成也没有,然而她没有退路,她只能往前走,无论前方是荆棘刺骨还是冰棱遍布,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出去,马上给我离开宁儿的房间!”
苏暖闻声看向门口,视网膜上倒映的是聂晓颖冷漠而忿然的精致脸庞,苏暖的目光移向聂晓颖的左手,那里拎着一个保温杯,应该是宁儿的午餐。
那是由一个母亲用无尽的耐心和爱意为女儿熬制的,很令人动容的一份母爱,却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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