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暻泓执意要送她去市,尽管第二日他还需要按时上班,却依然拗着性子买了她旁边的机票座位号,按他的话来说是去关心一下未来的岳丈。
等他们到市的时候苏振坤刚被推进手术室里,医生打电话给她时,只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等她赶到时苏振坤已经连基本的意识也昏迷了。
医生和护士从她身边走过,急匆匆的,戴着口罩和手套,步伐声紊乱,迅速地走向那间刚亮起绿灯的手术室,没有人告诉她手术的成功几率是多少。
当陆暻泓握着她的手坐在长廊上等待时,她却不再如以前那般惶恐忐忑,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她忽然想通了,或许死亡对病痛缠身的爸爸来说会是一种解脱。
天灰蒙蒙亮时,手术室门打开,苏暖茫然地转头瞧去,是医生摘下口罩后舒了口气的轻松,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走近陆暻泓面色慎重地交代;
“幸好发现得及时抢救过来了,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的肾脏功能已经严重衰退,就算用药物撑着恐怕也拗不过这个冬天。”
手术室里推出一张病床,苏暖站起身跟过去,看到苏振坤苍老而虚弱的脸色,因为打了麻药而意识全无,却给人就这样安睡过去不再醒来的错觉。
陆暻泓陪她站在病房外的廊前,苏振坤还没苏醒过来的迹象,陆暻泓看着身边安静的苏暖,这样的反应和她之前的伤心流泪截然两样,不禁蹙起了眉头:
“如果难过就哭出来,不要自己死撑。”
“没有,我一点也不想哭,以前是太过执拗,现在想通了也还好,对于爸爸来说,他的一生过得并不好,也许这样的结果也是好的。”
“也许会有奇迹……”
“嗯,期待奇迹吧……”
苏暖朝陆暻泓笑了笑,然后望向窗外,一阵阴冷的风拂过,迷乱了她的头发,她眯起眼望着天际已经冉冉升起的那轮红日,身体不自主地抖索了一下。
这样的冷,应该要飘起雪来才对。
然而南方是不轻易就下雪的,即使是冷到骨头都发出哀鸣,雪花也不喜欢这片天空。
陆暻泓忽然轻轻地捉住她的手,温热的干燥填充了她的寂凉,他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逼着她躺下休息:
“我五点的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帮你看着伯父,等我走了就叫醒你。”
陆暻泓在叫到伯父两字时有些别扭,他不敢和苏暖说他曾和苏振坤冷过脸,苏暖也只道是他初见未来的丈人不习惯,才会这样怪声怪气,也没多追问。
病房内开了暖气,并不像外面那么冷,苏暖瞅了眼苏振坤便慢慢合上眼,她睡得很浅,极不安稳,会忽然睁开眼睛,像头小兽,目光有些慌乱,在看到身边坐着的陆暻泓时才会重新闭上眼睡去,然后真的支撑不住睡沉过去。
她梦到了青岩门,梦到了那个喜欢坐在灯下看一些不太知名书籍的父亲,她梦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偷偷睁开眼望着父亲的背影,却不敢出声去打扰父亲。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上盖上保暖的毯子,她的面颊上似有粗糙的手指在轻柔地摩挲,甚至乎,她还听到水滴落在她耳边的声音,然后她蓦然睁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