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他唤她起床,一如在医院里时教她刷牙,苏暖也一如既往地将白色的泡沫喷到他的衣服上,然后趴在门边看着他努力清洗污渍的样子使坏地笑着。
他会在早餐后为她穿戴好衣帽,然后领着她出门,有时候她会半途坐在阶梯上不肯再走,当他在她面前蹲下,她会很默契地趴过来圈住他的脖子,让他背着她走过路边那一片开到惨烈的杜鹃花。
当他专心投入工作时,她会乖巧地缩在沙发上睡觉,或是跪坐在沙发上,一双手趴在沙发背上,然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如果他一直不抬头,她会赌气似地看上一个上午或是一个下午,之后便是不愿理睬他的生气。
陆家其他人看到陆暻泓哄着生闷气的苏暖,都说不出任何残酷的话,他们已经得知苏暖的身世,也知道这个孩子过去悲苦的命运,又如何能再逼迫她一次?
姬素清曾站在窗外看到苏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陆暻泓,无论旁人如何和她搭话,她都好像是沉浸在自己和陆暻泓的二人世界里,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只等陆暻泓回头,便露出憨真的笑容,然后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姬素清离开前只是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命运,她又有什么理由一再地阻挠,也许顺其自然才能让所有的人和物得到最完美的结局。
瞿家的人试图将苏暖接回去住,但每次看到苏暖抗拒的眼神和对陆暻泓的依赖,最后的劝说都只化为无声的沉默,然后在童话故事的讲述声里悄然离开。
某一日陆暻泓把童话书放在苏暖面前,她忽而静静而异常诡异地笑起来,笑容里竟满是天真,她说:“大叔,我已经不看童话了。”
苏暖的这一场迷失持续了两个半月,而在她终于康复之前,她的亲生妹妹瞿懿宁住进了医院,并且被院方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苏暖正站在别墅的第三层,爬满藤萝的窗口,绿叶婆娑的清晨,她摆弄着手里的一盆兰花草,彼时唇角正洋溢着一抹浅笑。
一只白色的鸟落在窗台,咕咕地叫了一声,然后怔怔地看着她。
楼下传来脚步声,噔噔地上楼,她没有在等待,但是心里知道,有人正走向她,也许在下一秒他就会出现,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那里。
她和这个现实的世界分隔太久,几乎快要忘记怎么和除陆暻泓之外的人相处,她虽然没有在等待,却在这等待的时间里苍白地攥紧了手指。
黎崇森出现在门口,还有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另一位魅影高层,苏暖望着他们用了三秒,然后优雅寂静地走过去,神情平静满是温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她身上那件白色的宽松衬衫,仿佛刹那变成了晚礼服。
她站在离黎崇森三步远的地方,浅浅地暖笑,即便那笑有些僵硬:
“您亲自来了。”
黎崇森点点头:“我想,我的华东区总经理该休息够了。”
“华东区总经理?”
“虽然你最终没参与宣传片的拍摄,但你的策划案获得了社会和政府的高度评价,华东区总经理,这个位置是对你的嘉奖。”
“这是我康复以来听到的最震惊的消息。”
她说,脸颊淡淡的绯红,惹人迷醉,只不过眼神里忽闪的神采,愈发地清澈,让人觉得一眼就看清了她的全部,却又不知道究竟看到了什么。
“也许我应该先去剪个头发,整理一下仪容。”
苏暖的头发已经过肩,微卷的发丝让她看上去更透着中式美丽,不同于宁儿的纯净温和,苏暖则是低魅中爆发着妖娆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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