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齐小路,他说:我就想和你说句话。
失望夹杂着对肖晓的愧疚,让眉西口不择言:我就那么稀罕你的话啊?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觉得可笑吗?你爱我?你连怎样取悦女人的身体都不懂还奢谈什么爱情,除了令我厌恶你有什么可取之处?你最好滚远点,越远越好,别整天坐在我门口给我心上添堵!
眉西连珠炮样发射完了心里的愤怒,对门外呆若木鸡的齐小路看也不看,狠狠地,把门就给摔上了。
肖晓说:你的话太重了。只说了这一句,现在,她没有那么多心情去顾及别人。
眉西抱着胳膊气咻咻转来转去:若不是他,也到不了现在这地步。
肖晓叹了口气:或许我们的爱情太顺利了,上帝终要赐于我们一点波折才能甘心。
眉西陪着小心用肩碰了碰她:明天一早,我去替你解释清楚,今天就算了,给他一晚上时间让他冷静一下。
肖晓苦笑了一下,眉西拉拉她:去,把脸洗一下,不然明天他来向你道歉时,你红肿着一张脸,多掉分……
肖晓去洗了脸,整整一夜,几乎未眠,不知顾海洋是不是也如自己一也未眠,是不是有些后悔,有好几次,她拿起电话想拨过去想着眉西的话,又放下了电话,睡前,眉西说:我去解释一下就没事了,你就等着他来负荆请罪吧,哦,对了,不准半夜偷偷给他打电话,咱是女人,得让人求着才有点成就感不是?
凌晨时才迷糊了一会,睡得不沉,一点声音都能把睡意惊掉了,先是听见洒水车慢慢开过去,接着街上响起了簌簌的扫地声,再然后,一声尖利的惊叫划碎了凌晨的宁静,肖晓的睡意便全然跑散,索性起了床,洗了把脸,拉开窗子透透空气,听到楼下有急切而惶恐的人言在空气中穿来流去。
肖晓寻了声望去,在隐约的鱼肚白中,拖着扫把的清洁工人和几个晨练的老人围在楼下不远的小区铁艺围墙边,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高高的铁艺栅栏上似乎挂了个什么东西,她想揉揉眼睛看仔细,一辆警车呼啸着开过来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转到眉西的房间,拉开窗子看,忽然的,心就仆仆狂跳得厉害,这一次,她看清了,铁艺栅栏上挂着一个身,他瘦长瘦长的身体在早晨的薄雾里一动不动,套在牛仔裤里的长长的腿,僵直地垂下来,在微风的吹拂下,他敞着怀的浅白色茄克向外一张一合,像一只被缚住的大鸟,徒劳而绝望地一张一合着虚脱的翅膀。
《秘密》第十二章3(2)
警车的顶灯,一闪一闪地轰淡了晨雾。
眉西翻了个身说:看什么呢?
肖晓慢慢地转过了头:眉西……
眉西坐起来,搓着眼睛说:呀,天亮了。
眉西,你来……
眉西从床上溜下来,拖着宽大的睡衣走过来,跟着肖晓的视线向外望去,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慢慢张开,泪水轰然地就滚落了下来: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在惩罚我……
眉西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肖晓跟在身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若不是她怂恿眉西去跳巴蕾,她也就不会认识齐小路,若是不曾相识,这一切亦就没可能发生。
眉西穿着宽大的睡衣在薄雾里飞奔,她的胳膊向两边大大地张开着,像要随时拥抱什么,有好几次,她几乎要被睡衣拌倒了,却又趔趄着站稳了,跑向齐小路。
眉西扒拉开人群,看着挂在栅栏上的齐小路,她忽然地收拢了张开的胳膊,她茫然若失地看着围观的人,喃喃问:你们怎么不送他去医院?
正在从栅栏上往下摘齐小路的一个警察说:身体都僵了,送医院没用了。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七嘴八舌地说着类似于可惜了这孩子之类的话。
眉西呆呆地看着警察把齐小路的身体放下来,他平平直直地躺在地上,再也没了往日的鲜活,铁艺展览的尖顶,钻进他的下颌,穿过了他的颅骨,滴落在身上的鲜血早已凝固成了一片片深咖啡色,像凋零在春季末梢的红玉兰花瓣,凌凌乱乱地撒满一身。
他面容平静,甚至唇角还挂着笑意,仿佛在问:眉西,我想让你记住我一辈子,你看,我做到了。
眉西咬着手指,围着他转来转去,眼里没了泪,她只是听到了一阵阵难以言状的轰鸣声,在心里,打马走过,她只是听到了一阵阵的无助,绝望地漫过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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