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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妈妈问顾海洋情绪怎么样?想和他说两句话。
肖晓搪塞说:算了吧,他情绪很低落,刚刚睡下呢。
妈妈只好扣了电话。
早晨,肖晓起来时,顾海洋已经走了,垃圾袋里有两只空蛋皮,看样子是自己煎了鸡蛋,吃完后就上班去了,连盘子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仿佛以这种姿态,笃定了,此后的生活,与她,将是了无干系。
《秘密》第十六章2(2)
从那天起,顾海洋早出晚归,回来后就一头扎进母亲的房间不再出来,客厅只是途经之路,仿佛是为了了少露面,连卫生间都不甚使用。
许多个午夜,肖晓站在他的门外,静静地站着,只是静静地站着,间或,会听到他在床上翻身或是叹气的声音,有时,会听见他腾地坐起了,幽幽地喊了一声娘,又叹息着躺下去,肖晓便转了身,也不避讳他知道自己曾在他门前站过,拖鞋趿拉趿拉地磨着地板,在静谧的午夜,这声音显得郁闷而悠长,像一些喘息,穿透了城市的夜色,只有她一个人倾听一个人在乎的声音。
从母亲死亡的那一刻,他们的爱情就随着母亲的最后一下喘息去了天堂,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爱起死回生,只能在午夜里倾听着他回,在凌晨里听见他在厨房忙完,从容地离去,如同这个家里,根本不曾有她这样一个鲜活的人存在。
他们,成了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不,连陌路人都不如,即使是陌路人在相逢的片刻,也会因着寂寞而相视一笑吧。
有时,趁顾海洋不在,她去母亲的卧室,柔肠百结地看着他睡过的床,有一桢小小的照片,镶嵌在黑色的镜框里,放在他的枕边,床角上,还丢着他换下来的衬衣袜子等等,有些心碎的凌乱,像一张失去了母亲照顾的孩子的床。
肖晓就一一捡起来,洗了,晾干,然后叠整齐,放在他的床上,可只要是她洗过的衣服,便再也没见他穿过,它们都整齐地放在地板上,像被彻底冷落的孩子,冰冷在地板上。
她抱着它们,落泪,再放到他的床上,一直,她喜欢用不动声色的倔强,慢慢地靠近她想要去温暖的一颗心。
次日,再去看,那叠衣服又被摆在了地板上,样子,比上次凌乱多了,看得出,它们是被从床上扔下去的。
她依旧是默默地整理好了,摆在床上。
再次日,那扇门,她就打不开了,午夜,听见顾海洋回,她走过去,敲门,里面,没人应。她扶着门说:海洋,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她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笑,再无了其他。
她说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回这样。
回答她的,还是冷笑。
她便转了身,一声冷笑,腾然地,就从她的心底里蹿上来,在齿间暴裂开来。
她冷冷地笑着,泪流满面。
她宁肯被顾海洋暴打一顿,狂骂一顿,也不要这样沉默的折磨,终是将她心上的最后一丝柔情,给摧残得片甲不留。
期间的周末,妈妈来过几次,她环顾着房子,问:怎么我每次来都没遇到海洋。
肖晓便笑着解释:他们公司最近在运做一个重大的投资项目,最近他整天泡在办公室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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