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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武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电视上的人嘴一张一合,总有一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一会儿,电话进来,是公司证券部,他说:“何总,不好,市场上又有人大量抛售我们的股票。”
何心武一拍桌子,知道糟糕,原来臭小子玩的是这种策略,趁低买,趁高卖,先赚钱,再收购。他事先无论如何,想不到何清晖会来这一招,他们父子商场策略是一样的,都是绝对的强势,他们不是不会玩迂回,只是不屑,可是何清晖这次居然变换策略,看来人是会变的。他立即命令证劵部:“让他抛,别再收了。我回头会跟大股东们解释。”
如果他再次收购,难保何清晖不会玩一边卖一边买的策略,那样他就会賺更多的钱。现在就让股价停在这里,他知道何清晖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是自己的,他只能打闪电战,长久战他打不起。
然而这抛售持续了一段时间,居然停止了,也见不到再次收购的迹象;何心武竟心慌起来。何清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然而他手里的牌已经出光了,西四环那块地不会一直有效,而他在这次股战里賺的钱依旧不够他收购武鑫集团的。
何心武只觉这一场战争,他步步受挫,只因为猜不透何清晖最后的那步棋。他想不到他手里还会什么牌,但是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接下来几天,所有下属都发现了何心武的不对劲,他脾气更加暴躁,而且疑神疑鬼,有一次真的差点用他办公室那把黑剑砍人,只因为那个下属说了几句何清晖的好话,便被他认为那人是何清晖派到他身边的奸细。
接着他觉得他跟何清晖的关系都是那把黑剑的问题,于是他找人整了给他黑剑的大师,把人投入了牢房;然后让下面人找焚化炉,在武鑫的地下室,他亲眼看到那把黑剑被溶掉。
这一天他又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对照《易经》,想着办公室的摆设是不是需要一个重新的变化。却没想到他的一个亲信居然带着还活着的时候我跟他们出去过几次,我觉得小何先生对袁明月不是一般的在乎。”
何心武想了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也不得不同意的死触发了他想起母亲。她去了东屋,果然见何清晖还坐在二层小客厅的椅子上,这天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进屋子里,明亮而温暖。
屋里家具上的白布全都掀开,袁明月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件布置的颇为雅致的房子。全套的酸枝家具,墙上挂着明清风格的花鸟画,墙边放了一个书柜,书架上摆着老式的书籍,书脊都已经泛黄。书架最上方摆着几个相框,都是一个女人与一个小男孩的合照,显然正是小时候的何清晖跟他的母亲。有一张正是在月坛17号的院子里,是在西边那颗玉兰花树下,照片中何清晖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站在母亲旁边笑的很开心,而母亲虽然也在笑,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忧愁,看起来有一种清冷的美丽。
何清晖坐在靠墙放的一个太师椅上,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表情是哀伤的,袁明月走过去,柔声问道:“又想伯母了?”
何清晖站起来说:“就是没事过来做做,我们回西屋去吧。”说着往外走。
袁明月跟他回了西屋小客厅,这边没有太阳照进来,有一点阴暗。何清晖径直去酒柜边倒酒,袁明月不禁皱眉头,过来将他端起的杯子从手中接下,说:“不如我让张姐做红豆沙小汤圆给你吃。”
何清晖知她不想让自己喝酒,看了看她手中的酒杯,到底作罢,回到沙发上坐下,说:“算了。”
袁明月也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清晖,我正筹备一个用心悠的名字命名的医疗基金,专门为骨科绝症病人提供援助,已经开始跟知名医院签约了。”
何清晖抬头看她,她果然是说到做到,他原以为做这些是没用的,可是此时听她说,心里竟然也有一些安慰。他点头说:“嗯。”
袁明月发现他身上有一种气质最近愈发明显,不同于以前那种冷漠,是一种浓烈的阴郁。她很怀恋曾经那个昙花一现,却无比温暖的何清晖。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说:“清晖,你还记得那晚说的话吗?你说我们要重新开始。”
何清晖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到底没动,说:“我说的是跟何心武的事情完了之后。”
袁明月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腮旁,说:“清晖,不如算了。我知道你怀念伯母,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至于何心武,难道孤独终老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吗?你为什么还非要做这些让你自己也不开心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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