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待客方式果然与众不同,不知道你们抓住我这个阶下囚有何贵干。”
坂井一郎道:“林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我就不绕弯子了。林先生,你区区一个商人。敢和我们大日本皇军抗衡,很有胆量啊,我佩服你。”
绍卿道:“我用不着你这样的人佩服。仗着你们船坚炮利,肆意侵略,你们简直就是强盗!”
“不光是潮安、图州,整片中国我大日本皇军势在必得!我这次找你来,是给你机会的……难道,你就不怕死?!如今,中华民国大厦将倾,林先生大好年华,又何必为这个腐朽的国民政府白白殉葬呢?”
绍卿立刻反驳道:“我坚信邪不压正,贵国家又何必为了这场必输的战争白白去送死呢?”
坂井一郎恼羞成怒:“林先生果真是好胆色,可惜你并没有认清现在的形势,现在,我大日本帝国早已占领上海,攻下南京,你们,愚蠢的中国人,一定会成为帝国的奴隶!”
绍卿道:“自认为聪明到不可一世的国家,这才是你们的可悲,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智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弹丸之地,又怎能与我泱泱大国为敌,你们这是在自取灭亡!日本曾经扬言在三个月吞并我大好河山,可是去年的淞沪之战之后,你们再也不敢提‘三月亡华’。你们似乎从古至今都没有吃饱过,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薄肚皮到底能撑下多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经常做‘蛇吞象’的恶梦?你们用飞机大炮撬开我国家的大门,铁蹄踏遍了上海,南京那六朝金粉之地尸骨遍野,大屠杀三十万同胞血债累累,全中国四万万的群众正在奋起反击,不是凭着你们区区几十门大炮所能抗衡的!胜利,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坂井一郎感叹道:“好一张利嘴,像你这样的栋梁之才生在中国真是可惜了。”
“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侵略者。”
“林先生是留洋的高材生,我相信,‘适者生存’的道理你应该会懂得。中国与日本相比,种种劣势早就凸显出来了。”
绍卿道:“弹丸小地没有吞并全中国的道理,小心你们消化不良。”
坂井一郎笑着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自负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自负,等同于自卑。正因为我们日本资源短缺,所以我们才要大口大口地吞掉你们!”
绍卿不卑不亢,“想统治奴隶另一个民族,是永远办不到的。战争结束的唯一可能就是你们停止侵略。你们犯下种种滔天恶行,罪孽深重!”
“巧舌如簧,我倒想告诉林先生的是,任何定向的舵,你就别再白费力气去扭转了。我是个军人,信奉崇高的武士道精神。我只相信武力,只有它能够征服一切!”坂井一郎巡视着刑房的周围,“这里有几十种刑具能让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相信我有能力用它们撬开你的嘴。只要你答应我,承诺恢复码头的商业往来,重新开市,让沿海地区的资金得以流转,我便可以绕你一条性命,还可以为你恢复潮安城商会会长的地位。”
“这样的商会会长,我不稀罕。我劝你,你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杀不光四万万的中国人!”
坂井一郎道:“大义凛然的话听起来固然好听。林绍卿,命是你自己的,别和你自己过不去。”
绍卿冷笑道:“今日,林某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坂井一郎叹了一口气,“唉,鄙人劝你不要再执拗下去了,乖乖和我们合作,可是你不听。那我只好用一些令你比较痛苦的方式,来改变你那种比较愚昧无知的想法……”
绍卿冷笑道:“所以你们狗急跳墙,只会弄些捏手捏脚的手段。正好证明,你心虚了。”
坂井一郎未知可否,便转过身去,从桌上抓起一个细长柔韧的蟒皮鞭,“林先生,这个皮鞭事先喂足了盐水,留给你慢慢享受……”把鞭子交给手下,“来人,用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打手高高地扬起鞭子,“啪!”一鞭已经无情地抽在绍卿身上,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显得格外刺耳,绍卿咬紧牙关,闷哼一声始终没有喊出口,只觉得伤处先是火辣辣的疼痛,后来便似一层层剥开一般,不断嗜着伤口。绍卿的反应激怒了打手,随后又扬起手又是重重地落下几鞭,绍卿被无尽的痛苦折磨着,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绍卿无力地松开紧咬着的牙关,很想吐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早已疼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从额头划至眼角,他轻蔑地望着早已恼羞成怒的坂井一郎,随后只觉得视线逐渐模糊,终于变得一片黑暗……
他的衬衫已经被鞭子打得破烂不堪,撕裂的皮肉仍在渗着血,血珠沿着那一道道的伤痕缓缓滴下,染红了周围的地面,殷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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