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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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自己拒绝接受这个女人,明明是这个女人同她的丈夫做爱,这是情理之中而且完全正常的事情,而且是血玲珑计划之急需,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真反动!他暗骂自己。

        魏晓日飞速地开了厚厚一打化验单,垂着眼睑递过来,说:“到底是不是怀孕,就会有明确的答案了。还要为你做一系列的检查,施行动态监测,留下原始资料。”

        卜绣文暗暗地接过来。

        她在各个检查室内转圈,把标本送去,没等着出结果,就又赶着工作去了。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要叫“血玲珑”呢?她很喜欢这个名字,红色,晶莹剔透,还复杂,像镂空的水晶球。没有残酷和血腥……不过也不温暖,有一种精巧和人为的痕迹。这还好。可是,为什么会想到残酷和血腥呢?是因为……打住打住。不能想下去了。她赶紧让思维封闭,拐弯。

        标本送了几天了,还没有回音。但是卜绣文已经确知自己怀孕了。清晨起来,强烈的妊娠反应盘绕在咽喉,那个胚芽好像不是埋藏在她的子宫,而是寄生在嗓子里。哪怕是咽一口水,都会引起强烈的恶心。她扶着水池,呕吐不止,直到吐出黄绿的粘液。

        “天哪!怀孕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夏践石不忍看。他和卜绣文婚后,就又到国外去了,回来时孩子已经会爬了。他真是不知道一个生命的初始阶段,竟如此艰难。

        “没什么。早早也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好了。”卜绣文抹抹嘴巴,安慰丈夫。

        肉体上的痛苦,并不能扑灭她创造的欲望。自从女儿病了以后,她似乎与欢乐绝缘。

        现在,她开始由衷地微笑了。新的希望在远处明确地闪动着,再不像以往,只是一团稀薄的鬼火。

        “妈妈,您最近好像很高兴?”早早问。

        “是啊。妈妈有了一个办法,能把你的病治好。”卜绣文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原本油黑的头发,变得脆而软,发梢在妈妈的指缝悄然断裂。

        她的心先是痛了一下,孩子因为缺乏血脉的濡养,连头发也显出苍老。但紧接着就舒展开来:孩子,别着急。等妈妈来救你。

        她以为早早一定很高兴,没想到孩子说:“妈妈,您不要骗我了。我知道,这个病在世界上是没有办法治的。”

        卜绣文一把堵住孩子的嘴说:“早早,别乱说!你好好等着妈妈。妈妈一定有法子把你变得和从前一样。”

        早早说:“妈妈,你要我等着你,是你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为我找药吗?”

        卜绣文说:“是啊。我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看你,我去给你找药,大约要一年的时间。等我找到了药,马上就回来了。好吗?”

        早早说:“妈妈,一年,太长了。你就不能快一点吗?那么长的时间啊,我真舍不得你。”

        卜绣文说:“早早,妈妈也舍不得你啊。可是,那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坐火车、坐轮船、坐飞机……要到深山里才能找到。药一拿到手,我就快快赶回来。等治好了病,咱们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早早亲吻着卜绣文说:“妈妈,你可要快快回来啊。就是找不到,也快快回来。不然,我还没叫病害死,就想死你了。”

        卜绣文握着孩子干枯得如同鸡爪一般的小手说:“早早,你放心。妈妈一定会把药找回来。”

        正说着,薄护土走进来说:“夏早早的母亲,医生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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