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好。”魏晓日简短回应,拒人千里不愿深谈。
薄护士奇怪了,咦,平日不是这样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更准确地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问:“是您让值班护土休息了?”
“是我。”
“那谁来做今日的护理和治疗?”薄香萍大不解。
“我。”魏晓日惜字如金。
薄香萍说:“那今天谁来给病人下医嘱呢?”
“我。”
薄香萍一时作不得声。看来这位痴情的先生,是打算在床边陪送到底了。要是在昨日,她一定大为光火,酸意直射指尖。但是今日,薄香萍淡然多了。况且她不应与卜绣文为难,刚才那一瞬,曾误以为她死了,之后袭来的深深哀痛,她知道自己的醋意和恨意,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甘拜下风。
卜绣文死了,魏医生就会爱自己吗?不会,不会啊!那么,还不如祝愿这个母亲好好地活着,助她闯过生死关头吧。对人对己都是安宁。这是个不快乐的结论,但如此一想,她的心胸反倒宽容多了。
薄香萍说:“魏医生,我知道您是放心不下别的护士,要亲自观察病情,但您是指挥打仗的将军,要是这样事必躬亲,能坚持多长时间呢?若自己先累垮了,不是也救不成病人了吗?”
她觉得自己说得在情在理,魏晓日应该听得进去。
没想到魏晓日冷冷地说:“我不会垮,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就守着她一天。谢谢你的关切,用不着。你快走吧,我一个人什么都能干,不用别人插手。”
说着,半遮着病床,竟露出想往外赶人的模样。
薄香萍又委屈又恼火,心想,这里到底是医院,又不是你家的私宅。你想让我走,我还偏不走。看你有什么法子!
薄香萍就在室内收拾杂物。其实她也不完全是为了赌气,知道这样危重的病人,正是用人的时候。魏医生毕竟没有作过护士,顶一时一晌可以,真要大忙起来,还需有帮手。
要脾气归耍脾气,还是要以病人为重。
魏晓口像监视盗贼一般,盯着薄香萍的一举一动。薄香萍也不理他,该干什么干什么。
薄护土扫到污物筒。看到地上有一个安醅斜躺着,就蹲下身去预备捡到筒里,一并倒掉。拿起安醅的瞬间,她无意瞟了一眼,这几乎是护土的职业病了,看到和药有关的物品,就要核对一番。
薄护士看清了安醅上面的字符。
倒垃圾的时候,她又把昨夜到今晨魏晓日使用过的所有药物安醅,都清查了一遍。
回到病房里以后,她又看了治疗记录。
卜绣文躁动起来,新的一轮抽搐迫近,马上又需用药物控制。
魏医生亲手吸药。
薄护士走过去说:“还是我来吧。”
魏医生侧着身子躲闪着,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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