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云看见许月桃躺在自己身边,而且果然赤身裸体。
愣怔了不知道多大时间,孟祥云把被单拉过来,把许月桃裹住,自己却忙忙穿好衣裤端正坐着。孟祥云做这些的时候,许月桃一动不动由他摆布,眼睁睁看着他。
孟祥云坐着大喘气儿,许月桃却扑簌簌掉起眼泪来,哭得孟祥云心碎。
许月桃喃喃自语般:“你果然嫌弃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嫌弃我,但是没想到,我错看了你,你还是嫌弃我。”
“不,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
“嫂子,我不能。”孟祥云眼睛不敢看许月桃,瞪着墙上的一颗钉子。
这时天已经大亮,两个人就那样在床上僵持。
“为什么不能?”许月桃幽幽地问。
“因为我哥哥。”
“你哥哥已经死了!他就是知道咱们的事,也会原谅、理解咱们的。”
“不!我哥哥不是一般的哥哥!正因为他死了,我更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让我哥哥死不瞑目1
“我知道了,是我贱。”许月桃泪如雨下。
孟祥云不知道说什么好,许月桃也默然无语。两个人一个静坐一个静卧,又坚持了一会儿后,孟祥云下床走出去下田,把许月桃一个人丢在床上继续流泪。
到了中午的时候,孟祥云还躺在田头睡大觉。许月桃看他中午过了还不回去吃饭,就把饭送到田头来。
“吃吧。”许月桃把饭端到孟祥云手里。
“嫂子!”孟祥云眼眶一热。
“吃吧。是嫂子不好,让你受惊了。”许月桃平静地说。这句话,像一耳光揍在孟祥云脸上,让他羞骚得无地自容。
孟祥云飞快地扒饭,不敢看许月桃。
许月桃走的时候,深深看孟祥云一眼对他说:“别多想。”然后扭动腰肢,款款地走了。
许月桃走后,孟祥云又倒头睡大觉。说睡大觉,其实他根本睡不着。
许月桃投怀送抱被他拒绝,他知道,这大大伤了她的心,他不知道许月桃能不能理解他,懂得他的心。
懂得又能怎么样?同情、可怜,还是鄙夷、讥笑?一切随她去吧。不管怎么说,他是闯过去了。
但这一次闯过去了,以后呢?
田里的玉米棵子,已经长到没膝盖深了。昨天一场雨下得及时,玉米棵子得雨水浇灌,疯狂地拔节往高窜,他甚至能听到玉米棵子拔节的噼哩叭啦声,脆脆的震耳。
天上的云很多很白,天边一块黑一点的云飞奔过来,如同一个莽壮大汉,赶上来就把前面比较纤弱的一朵白云拥抱住,纠缠了许久才互相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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