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丝毫关于九郎的话儿都不提,韩婆子叹了口气,“官娘啊,你若是心中…心中不舒服,大可说与我老婆子听,千万别憋闷着,要得病的。”
官娘吃饱了,掏出丝帕在唇上抹了抹,眨着眼睛道:“韩妈妈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官娘都想的很清楚了。我一个丫头,难道还奢望郎君只喜欢我一个不成?只盼郎君心里还能給官娘留个位置就是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说着弯起嘴角笑了笑,“倒是今儿又要麻烦韩妈妈陪着官娘出去,总是劳烦你官娘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其实呢,便是我一个人去也没什么不可的,不如…今儿您老就甭去了,总归是有车把式送我去不是?这天气又不好,您老还不如就在家里磕磕瓜子,如此岂不美?”
韩婆子望着官娘笑如春山的脸庞愣了愣,还道她会如何伤心难过,又听见她说要自己一个人去,赶忙摇起头来,“不可不可,郎君吩咐我老婆子照顾你,若你有个闪失我可怎么交待。”说着也有几分不确信,不说青天白日的有人送着去到石头巷不会有什么意外,便是如今的九郎,似是也不那么在意官娘了。
官娘不勉强她,拿出扇络子继续弄起来,韩婆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还别说,先时看她打得不如何,如今却似模似样,可见是个心灵手巧的。
不由道:“等官娘打完了亲手交给郎君,郎君必定要对你刮目相看的!保不齐啊,对官娘还能更好些呢。”
“那就承妈妈的吉言了。”官娘弯了弯唇,眼中却聚不起一丝的笑意。
不多时,来安儿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青衣小厮。
那几个小厮捧着礼盒并几匹布料和几匣子珠宝首饰进来就出去了,来安儿略觑了官娘一眼,笑道:“除去那几个礼盒,旁的都是郎君特为叫送来給官娘你用的,马车已备好了,郎君嘱咐过了,今儿着我驾车送你去。”
官娘打开其中一个匣子看了看,果然珠光宝气堆满了各式的妇人首饰,想必当了能值许多钱。这样想着,她笑容里就多了几分真心,“劳烦你了。”
来安儿道了句“不妨事”,边说边退到门外头等着。心话儿,这何官娘瞧着倒是同往常一般无二,甚至脸上笑容还多了起来,她生得确然标致,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他都有些发怔,怪道他们郎君即便是这时候了还能念着她。
来安儿想起陌五娘来,陌五娘打寅时就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落里,苍白的面颊上垂着两道泪痕,我见犹怜的,雷声一响起她就死死捂住耳朵,身子不住颤着,像只受惊的小鹿。直到郎君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揽住她才好些,最后窝在怀里蜷着睡着了。
女人就是胆子小,来安儿想着偷偷探出头去看门里的何官娘。许是刚儿不曾注意到,他这才发现她脸色没往日红润了,想来九郎半夜里特为去瞧陌五娘的事儿她是知晓了,哪儿能不伤心呢。不过也难怪,陌五娘可是差一点儿就要給他们九郎做娘子的,若不是后头陌家改了主意将她另嫁,现下不定都生下好几个小郎君了……
何官娘便是再好看,再讨郎君喜欢,毕竟不能同陌五娘混为一谈的。望着官娘的眼神就多了丝怜悯。
官娘本正收拾着那些东西,意识到来安儿的目光,她微微感到压抑,便朝他点了点头道:“你稍等,马上就好了。”
来安儿讪笑了一下,“不急不急,官娘想什么时候走都可的。”心里却打了个突,暗道还是快些走的好,这会子不定陌五娘都在来的路上了,还是他们郎君陪同着,这要是碰巧赶在一处遇着了,岂不要尴尬的…若非今儿要由他们九郎出面接陌五娘过来,如此乔娘也没话数落四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郎君怎么会同意官娘去那沈大家,毕竟死了人的,怎么看都是去沾晦气。
好在来安儿是白担心了,官娘很快就和韩婆子一道出来了。直到坐上了马车也没什么异状。
马车一路到了石头巷,停在路口,官娘下了车仰着脸朝驾车的来安儿笑,“还是过意不去,要劳烦来安儿哥哥在这儿多等些时候了。”
“不打紧不打紧,”来安儿眼神只敢在那张笑微微的脸上停了一瞬,很快就转过头,“横竖是郎君吩咐的,你…你们快去罢。”
韩婆子跟着官娘来到尤大姐儿家院子里,不消官娘说,韩婆子自发就往阴影处一坐,心想官娘也确实需要个知心人好好说说话儿的,她心里也能舒服些。
尤大姐儿听见动静迎了官娘进屋,她倒上茶水,却忽瞧见桌上累堆了几个礼物盒子,瞧着怪精致的,“这是——?”
官娘不在意道:“好歹收下罢,横竖不是花的我的钱……”她喝了口茶,快速进入了话题,“实在不相瞒,今儿官娘来是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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