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喝豆汁儿了?”但听一声掷地有声、壮怀激烈的回应,“我喝的!闺女媳妇儿早!”娘儿俩惊得寻声望去,见钱进来上身冉冉升起,整个人靠在床上,满面春风,一扫颓废。
“爸你怎么坐起来了?”
“准确地说,是靠。”
“高齐让你起来靠着了?”
“然也,是吧护士小姐?”
“爸你今天精神头儿看上去特足。”
“那是!连轴睡了72小时,我都能熬鹰了。就等着你们来呢,赶紧帮我听听嗓子,看倒了没有?”
“高齐不让你动。”
“我就动嘴,穿林海、过雪原、气冲霄汉……”音叉劈了。
“不错不错,底气还在。”
“我这辈子头回走音,你们还说好,这就叫捧臭脚。样儿,给爸念柜子上那摞资料。”
“这什么哪?”
“桑兰——爸的指路明灯。”
“这些东西打哪来的?还有那豆汁儿,谁给你弄的?”
“……高齐,是高齐。”
因为方宇见不得人的身份,小样与真正的盟军失之交臂,无法结盟。
第14章03第
再麻木的心,也会被密集的针刺穿,小样无言以对,默认自己一败涂地、一无是处。几乎同龄、同一屋檐下的两姐妹,为什么一个上层、一个下层?一个站在金字塔尖春风得意、另一个嵌在底座永不翻身?一个男友给母亲无上荣光、另一个男友让父亲从此瘫痪?是什么原因造就她们之间的天壤之别?环境?教育?机遇?还是自身?
到这一步,小样被活生生的现实追赶得无处遁形,被一把扯去东拼西凑的遮羞布,不得不裸面对赤条条的自己,不得不承认:操控命运的主因,百分之八十决定于自身,决定于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好是你自己成就的好,糟是你自己酿造的糟,环境是羞于面对失败的挡箭牌,怨天怨地怨爹妈是无能者喂自己的鸦片烟。这个承认让小样痛心疾首,她陷落在人生最低、最低的谷底,甚至觉得自己从来一直陷在这里。
样寂静地自我否定、自我沉沦,青楚理智上知道乃她必经、必须的阶段,感情上却心疼不已:“听小样那么自责,我也特别内疚,真想把责任都揽过来。她全部行动都是跟我合谋,我是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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