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是维呀?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慎重服药随便可能会产生不可预期的副作用!小样你是护士,我不信你不知道。
你们娘儿俩这几天背着我嘀嘀咕咕别以为我没看见,当我是病人对吧?告诉你们我没!我在思考,思考人为什么活着?生存和尊严到底什么关系?这是跟‘生存还是毁灭’同等深度的。题,以前过了半辈子,我想都没想过,现在我要把它想明白,想透!怎么你们就觉得我是抑郁症了?我没病,身体残疾了,可我思想是正常的,比过去还健全拿走!我不吃!”
_。亲的激愤若能以风力量化,小样她的药片早被刮走,杨杉出手救女儿于水火:“样儿你出门转转去,我在家陪你爸聊聊。”
钱小样走上天台,从中来,她于承认过去坐井观天的气吞山河多么、多么幼稚,终于承认在坚壁般的现实和山般困难面前,生命渺如微尘,力量螳臂当车。_己就::浩瀚宇宙里漂浮的一个颗粒,随波逐流、随风而逝,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识都无济于事、无能为力。人_。最大的无奈莫过于此。
仿佛为求证自己的存在,回宁夏后她第一次拨通打往北京的长途:“青楚_。每天每天都在努力,以为要使劲使劲照顾我爸就行了,没想到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有那么那么多问题没办法,那么那么多地方做不到,我觉得自己力量特别特别渺小,非常非常无助,好想好想在北京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想你、想霹雳、想姥姥、大姨二姨、还有高齐、雷蕾……”她小心翼翼,避雷一样绕开一个名字,然而逃避是铭记的另外一种形式,越避之不及,越如影随形。
挂断手机,小样发现自己立足在天台边缘,脚下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正想尝试一下走钢丝的味道,突然被人从身后死死抱住,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后拖去!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小样都是“生命多美好”的坚决捍卫者,为此在魂飞天外之余,依然拳打脚踢:“救命!非礼!”当代歹徒综合素质不高匆匆上岗,业余刀马旦的三脚猫功夫足以翻盘对方在小样张牙爪、殊死抵抗下迅速落败,手就擒。
这时她才顾上看他脸,怪不得路数熟悉,原来贴身肉搏过几场,老对手—方宇!动作格,俩人你看我,我看你近在咫尺,鸡犬相闻。
方宇伸手抱她:“样儿,是我!”
“谁让你来的?说不答理你,走!”小样连滚带爬起来,慌不择路逃窜,跑出一段戛然止步,折返回头,一头扎进方宇怀_号啕大哭你来干什么?我死你了!你怎么才来?呜——呜——呜——”方宇满眼全是泪,俩人的较量,他总算赢了一局。
“‘听你数一圈,高齐都数到了,就没我。’
“不能提你,一提就疼连方都不行,在家看见桌角都能想起你来。”
“何苦这么自虐?我要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把家都磨成圆的呀?”
“这主意不错。”
“想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理我?”
“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谁让我犯那么大错来着?生活狠狠教育了我:…错就要付出代价,小错小代价,大错大代价。’
“错儿是我跟你一犯下的,应该连我一起罚,咱俩也好做个伴。”
“你被罚过了,别再往里掺和。_宇,你隔三差能来看看我,让我抱你一会儿,我就知足了。”
但方宇不知足,拥抱一会儿、亲吻几下不是他来目的:“你爸真抑郁了?”
“我也拿不准,不过冲刚才他发的那顿脾气,我得更像_还是狂躁型的。”
“我没抑。”
“看,跟你爸一样一样的,都不能正视自己问题。样儿,要不还是带他回北京治吧,一康复水平确实高,另外一面,那边有亲戚、家人,你爸情感上也好有个依赖,很多病是心病,把心治好,病就去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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