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睛的布粗糙,勒得眼眶像无数跳蚤在叮,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豆豉味,我估计是谁临时抱佛脚解下的裹脚布。我一边努力拒绝着这味儿强制性的诱惑,一边又极富童话色彩地安排和设想最后结局:
面对梅关雪大气凛然的雌威,歹徒吓得没敢吭一声,肝胆俱裂悉数报销。消息传至中央文革,无不震惊,一领导成员欣然之下不及斟酌用词,信笔一挥为我题了十个大字:奇女横牛在,须眉算个屌。村民因此受到嘉奖,拨来了吃不完的粮米。
忘乎所以,想入非非,不自禁地乐了,“嘻嘻嘻嘻嘻……”
竟听到了自己发出的笑声,这才发觉捂在嘴上的那只大手不知去向,双手也能活动了。我立即噤声,要不说话,大家不说话,耗到天亮谁怕谁?
屋里呼吸声变得匀称,我感觉那曾似窒息的空气活过来了,但仍是静,静得谁在蹭痒痒也清晰可闻。
突然,枪声响了,不是太清脆,但很响亮,“砰——”一声,像是发谢散弹的火药枪。
我想完了,这么近的距离,肯定命中胸膛。正在我愣神间,屋里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轰然大笑,一人终于开口:
“嘻嘻,郭叔,你忍一下不行啊。”
是水龙的声音。我差点儿没跌倒,捂着肚子笑得死去活来。伸手欲扯下使我失去光明的东西,又被人扭住了:
“不要乱动,不然就把你捆起来。”
这人的声音显然经过鼻腔伪装,使我听起来既陌生,又起鸡皮疙瘩。他说了这句,似觉得我还老实,略一沉吟,放开我的手继续说: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请你讲清楚,你到底是谁,哪里人,为啥深更半夜诡诡祟祟翻越老百姓房屋?”
村里男人我都熟,除了村长虽然谁都没和我说过话,但不等于他们相互间不聊侃,声音我还是分辨得出。我默思了半晌,没猜出这人是谁。便也嘎着嗓子说:
“鬼的公安局,骗人!赵叔呢?我要找赵叔。”
“赵村长走亲戚去了,没回来。我们也在等他。”
“那郭叔呢?郭叔,你不能光放屁啊。”
一阵轰笑后这人又铁钳一样捏住我双手,加重了语气:
“什么郭叔?没在这里。快说,你叫啥名字?偷偷摸摸来这里干啥?不说就关你班房。”
我痛得泪花花在眼里转,拿不准这人是村里人还是外乡人,抑或真是县公安局的人,尽管心里晓得屋里除了有郭叔和水龙外,村长一家肯定也在,但还是不敢贸然说出目的。我把气撒在水龙身上:
“水龙,你让郭叔的屁震瞎了震聋了震哑了?快告诉他,我是村里人,绰号横牛儿。也快告诉我凶我这家伙是哪个溜子的,要他放明白点,我横牛儿可不好惹!”
“嘻——”一人笑了,笑了半声便戛然而止。是天龙,笑出声的同时好像挨了谁一巴掌。
“当你悟到是悲剧时,幕布已经无可挽回地落下了。”
这是我母亲的叹词。难道我来迟了?水龙天龙飞龙三人和赵叔郭叔都已经被抓起来了?顿时骑士精神占据大脑,高喊,
“三条龙,快跑!”同时猛一拧身挣脱双臂,倏地从怀里取出菜刀,可还没等我横劈出去,双手再次被扭住,刀被夺下,双臂“嘎嘎儿”响了两声,痛彻入骨,好像脱臼了。
“老黄!”
这声喝止,是两人同时发出的,一是赵叔二是郭叔。这人似无可奈何地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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