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慢慢的坐起来,摇了摇头,声音很低很轻:“对不起。”却是答非所问。
她仔细看他的脸色,确定没什么问题,才重新坐回车里。这一耽搁,已经是八点过半,道路两旁的白玉兰路灯一色的亮了起来。这次他开得平稳,路灯的流光渐次扫过他的面庞,变幻不定。
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奶奶知道佩佩的事了。”这句话说得十分平静,陆子鸣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佩佩……她想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是那个叫乔佩的女孩。她心里怔了一下,莫非他以为是自己去告的状?
“奶奶也许让人去找过她,我问她,她不肯说。下午,陈组长打电话来,说佩佩的爸爸突发脑溢血,正在医院抢救。”
她低低的“啊”了一声,问:“那现在怎么样?抢救过来了吗?”心里却疑惑,这种事只要挂个电话给脑科专家就好,何必跑来找她?
却听陆子鸣长长的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医院不让看。”
她一愣:“她爸爸是做什么的?”
“长沙市市委副书记。打了几通电话,上面都是一致的口气,说这案子盯得紧,不让跟外面接触。”
雷允晴一下子明白过来,想起这其中兜兜转转的关系,不由的心灰意懒,把脸转过去,望着窗外,低声说:“这种事的确麻烦,闹得这样大,谁都不想沾上身。”
他“嗯”了声,也不再说话。车厢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她其实心里有些气恼,他在公司楼下等了她这么久,开车时又频频闪神,原来都是在考虑如何帮他的女朋友。可她更恼他这种态度,明明是他来求她帮忙,偏偏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好像她帮或不帮都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反而是她自寻烦恼。
她又回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还是沉默开车,只是眉心微蹙,唇角紧抿。心里一阵气闷,她按下车窗,风立刻灌进来,呼一声将她头发全吹乱了。
“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她吧。”
最不想说的一句话,终是伴随着她的认输,湮没在风中。
整个九层都清空了,只住了这一位病人。虽然被高度监禁起来,可这待遇,也快赶上国家要员了。
乔佩站在楼梯口,被两名武警拦在外面。满脸泪痕,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陆子鸣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轻声唤着:“佩佩。”她没有多大反应,只靠在他怀里,泪眼婆娑的重复:“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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