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百分之四十成功率都没有的手术,你叫我女儿去试?万一出个好歹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虽然嫁给了你,可她还是我女儿,我宁可看她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也不愿拿她去冒一分险。”
陆子鸣垂着脖子,点点头。然后深吸口气,用掌心在脸上抹了一把,秦书兰这才发现他眼眶里已经通红,不禁有几分怔然。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比您更不愿意让她去冒险。可我了解她,如果我是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这样手脚健全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活在世上。这对她是一种折磨,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去试一试,如果真的……不幸失败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解脱?……你是说手术失败的话,她会死?”
陆子鸣迟钝的点了点头。
秦书兰重重的靠在沙发背上。她何尝不知道女儿有多痛苦?可是就这样放弃吗?她不甘心。
年近50的妇人也红了眼睛:“你说你了解她,难道我这个做妈的就不了解她吗?当初出事的时候,你们俩是抱在一块儿被送到医院来的,她受了多重的伤,你比我更清楚。我看到自己的女儿浑身上下被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我心里跟刀割一样,这还是人吗?这是人遭的罪吗?就是那样的罪她都挺过来了,难道她是真的不想活在这世上了?她要是不想活了,当初又何必撑下来,直接两眼一闭不就完了?也省得我这个老人家还成天为她担心伤心。”
陆子鸣突然间失了语言,不知拿什么话再来劝慰这位伏在沙发上失声痛哭的母亲。
虽然没有得到秦书兰的认可,三天后,他依旧订了机票飞往美国,从机场辗转,来到位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的这家著名的医院。
在来之前,他已经通过电邮与波尔教授联系上,双方就雷允晴的病情深入的讨论了多封邮件,并且让景瑞在医院做了预约。
医院脑神经科的医生热情的给他讲解了开颅手术的原理和相关过程,带他参观了一些临床仪器。只是由于这项治疗技术还在试验开发阶段,各种条件都不成熟,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暂时不接受病人预约。
这一认知,令陆子鸣犹如被当头浇了桶冷水,又陷入深切的绝望之中。医院的相关研究员说,这项技术的推进和研发周期是十年,也就是说等到技术成熟,可以在临床使用,起码要十年以后。
回到酒店房间,陆子鸣当即一头栽进了枕头里。失落感遍卷全身,没想到上天残忍的连一点点希望都不留给他,同时也长长的出了口气,暂时不用纠结于如何说服秦书兰同意手术。
异国的夜晚,寂寞而喧嚣。他翻身下床,开始在行李箱里翻找。
景瑞果然没有给他准备药。
有一次景瑞给他送药,不慎被老太太撞见,在得知他开始依赖药物睡眠后,既痛心又生气,开始严格控制他的用药量。这一次出行,行李都是经老太太检查过的,景瑞想在事后再偷放进去药,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点烟,窗外是繁华的美国街市,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然而不变的是一样的寂寞。
看来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夜。好在不管在哪个国家,只要城市经济够繁华,就肯定有为都市夜归人准备的买醉场所。
他掐了烟,穿上外套,转身往外走去。
九十二,噩耗频至
美国人的酒吧环境更加热烈吵闹一些,各种皮肤语言的人类热情的贴在一起,从女子单薄清凉的穿着下,露出或白皙或黝黑的皮肤。对于亚洲人传统的“一白遮三丑”的看法不同,他们更崇尚健康的肤色和开朗的笑容,所以常常可以看到白人男子和黑人美女打得火热,灯光下那两只肤色反差极大的手臂缠在一起,相当刺眼。
陆子鸣走进这样的环境,嘈杂的噪音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妥帖。他在美国生活过十几年,早已融入这种生活圈,而像他这样手长脚长身材高大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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