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时很让人琢磨不透,正如爱一个人或者是恨一个人,有时爱一个人爱得真真切切,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如痴如醉。恨一个人,有时恨得连自己身上的毛孔都觉得疼痛。”杨子说。
“人作为情感类动物存在于世界上,有着符合于他的自然属性,产生这样的心理反应也是极为正常的。”我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杨子像刚开始一样。
“什么问题?”
杨子有些迷惑地看着我,目光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让我看不出里面存在的东西。一朵洁白的云彩正好飘到了我们的正上方,大体的轮廓有点像一头沉睡的醒狮。对,应该是在梦淫的醒狮。
“你有没有真真切切地恨过一个人的经历?”杨子问。
“怎么回答你呢。确切地说现在没有。”
“也就是说在过去有过这样的经历?”
“怎么说呢,人一生不可能在一种情绪的维系中度过一生。这对于一个完全意义上的人来说怕是有些难以做到。人都有情绪激昂或是失落的时候,情绪的低落很可能是由某个人引起的。”
“这种失落不足以使人身上的毛孔都觉得痛。”
就杨子所说的毛孔都疼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一时无法真切地感受到。想必她是有其具体的含义,对此我不再追问。
“你指的是两个人不共戴天的那种?”我问。
“确切地说就是这种,就像中国人与日本人一样,民族血恨很难使我们与其共处。”
“这般的痛恨一个人的经历不曾有过。因为在平时的生活中,我大多喜欢一个人只身独处,长时间相处的人也只是很少的几个人,很少与其他的人交往,应该说是自己不大愿意交往或者说是志向不同。但具体的原因也无从解释。”
“不过在上中学的时候有过极为痛恨一个人的经历,但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种连牙根都疼痛的痛恨,但就那种厌恶感不能用简单的痛恨或者是其他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感觉来自于哪里我都不清楚。当时极其讨厌我们班里的一个女孩子,打心眼里说如此这般的痛恨一个人还是第一次,从小到大。我曾试图努力地改变过自己,不止一次地想说服自己,可无论如何都做不来。那会儿我们班上有一个女孩子坐在我前排,尖嘴猴腮,头发卷曲萎黄,面部缺少应有的血色,眼睛深陷颧骨之中,鼻梁高挺。总之,身体上的搭配过于不协调。这一切都不足以让我对其产生厌恶感,一个人的外表难看那不是自身的错,可是自身以外的属于灵魂或者说是精神上的东西一旦被扭曲,那对自己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不是我的心胸狭窄,真切地说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感觉只不过是某种情感上的幻觉。那时,那个容貌不佳的女孩子在我看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嗜好。事实上班里的很多同学都认为是这样的,在大多数人的流言中我也是信以为真,不管怎样,想必在我的那件事上我是没有错怪她的。那个女孩子喜欢在上课时悄无声息地放屁,上中学时由于大多数人的年龄尚小,对一些事情没有成熟的看法,一旦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定会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传遍全班,曾经为了一件极小的事情还和同桌吵了几次架,在现在看来实为可笑。”
“小孩子的自尊心较强。”杨子接道。
“很可能是因一种心理狡辩。到现在为止,再没有更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一切。”
“记得有一次,生理学老师正在给我们讲女孩子的青春期发育和月经不调的问题。老师在课上不厌其烦地分析着女孩子在青春期里会遇到的种种生理上的问题。老师最为真切地讲了女孩子的月经现象。也正在这时,一股难闻的令人窒息的气味迎面扑来。我的同桌也是个女孩子,她极为不满的言辞使得我有些难于接受,似乎是一切事端皆因我而起。听见对方的过激言辞,我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好像这场无烟战争的罪魁祸首是我一样。当时我很生气地骂了句,“你是不是月经不调。”怎么说呢,就我的言辞本身并不带有恶意,只是无意说出的一句话。大概是我过于生气。我的话不但被班里的大多数同学听见了,而且被正在讲课的老师也听见了。我的话音未落便引起了班里同学的哄堂大笑。当时我的同桌在众多学生的哄笑中脸色变得通红,委曲而愤恨的泪水疯狂地喷洒了下来,也就是因为我的那句话,她最后转学了,是在班里少有的几个无聊的家伙的流言迫使下转学了。那些无聊的家伙后来给那个同学取了一个绰号,叫‘落红’。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一些基本的事理有了认识之后,我才明白我的无意冲动对那个女孩造成了恶意的伤害,而那个制造祸端的女孩却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个人身体上的残缺不算是残缺,如果一个人心理上有了缺陷那才是真正的残缺。我想那个缺乏时代气息的女孩在心理上是有某种缺陷的,纵然我不好对其说什么。想必是这样的。”杨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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