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上的槐树下,一位衣衫褴褛、胡须花白皮肤丧失健康色的老人卷曲着身子趴在青油路面上,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近乎绝望的疲惫等待而昏睡了过去。放在距他头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的施舍碗里散着少得可怜的几元钱,从他酣睡的梦境中不时地有戴着太阳镜穿着透明裙子的女人和夹着公文包的白领经过,有时会来几个衣着整洁的小孩子对他逗上一番,在他的极为沮丧和他们的过分满意中,这场无人劝阻的游戏才会结束。
城市永远都喜欢飞黄腾达的人而厌弃贫困潦倒的人。
这是城市的性格,也是城市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得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
课后杨子夹杂在熙攘的人群中出来,她见我依旧站在讲习班门口,脸上有种像是喜悦又像是不好意思的表情“你怎么还没有走,在这里有什么事吗?”她声音纤细地说。
“回去一个人也无事可干。”我说。
她对我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戴在胳膊上的手表,带有歉意地说:“现在五点半了”。
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孩子遇到不悦事情的正常反应,我想她是不想和我有什么交往,想必是这样的。即使在三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杨子当时的表情带有某种不可探究的东西。“我们一起去吃饭可好?”我还是鼓足勇气说。因为就当时的情形来说,除此之外我再找不出更合理的理由。
我想让她留下来,和我说几句话,哪怕是很少的几句话。
“今天可能不行,我没给爸爸妈妈说明原因,他们会为我担心的。”
面对她的严辞拒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在送她去车站的路上,我问她现在读哪所大学。
“我今年高中毕业,在哪所大学里读书现在还不怎么清楚,前途未卜。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录到省###学系。”
“你喜欢法学?”我问。
“勉强过得去,一方面是来自我的兴趣爱好,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希望我读省###学系。”
“你今年也参加了大学入学考试吗?”
“我去年参加了,今年刚刚读完省大预科讲习班。”
“你读完了省大的预科讲习班?”她的目光中带有一个人对某种难以实现的事情的仰慕。
我点头应是。
“这么说你已经是大学生了。”杨子说。
“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极为普通的一所学校里极为普通的一名学生。如此而已。”
“你读的什么专业?”杨子问道。
“汉语言文学专业,专修语文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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