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的季节,冬夜显得更加漫长。西陵部落的土屋中,身穿皮袍的仓颉坐在火塘边,用铜刀在木片上刻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和符号。黑虎趴在仓颉身旁,闭着眼,仿佛在回味与谁交欢的日子。远处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呜口欧……呜口欧……”的狼嚎。
严冬终于过去。对于眼下主要以种桑养蚕缫丝织帛为主的西陵部落来讲,真正是盼望已久的春天来临了。世世代代以狩猎和采集为主的西陵人,七八年前当少女王凤发现蚕可作茧成丝,丝又可织帛成衣后,世人便把丝帛视为宝物。在近两年以物易物的集市上,丝帛为西陵部落换回众多物品。尝到甜头的西陵族人,在两年前被公选为酋长的王凤带领下,彻底改变了沿袭数代的生存方式:要以丝帛养活西陵九岭十八寨的族人,要强大自己的部落!
暖暖的春阳下,一湖清波仿佛被呢喃的燕声揉皱。鹅黄色的迎春花次第开放。青龙湖边的枊丝冒出新芽后,那苍黄的桑枝上,绿中透黄的嫩芽又蹿了出来。初春,当台地上银杏树顶的神鸟鸣叫之后,这些生命的嫩芽与洁白的梨花、李花、还有绚丽的桃花……就组成了春天的合唱。
穿着皮褂的仓颉和穿着丝衣的桑妹,并肩走在去翠竹岭的山道。望着满山遍野的绿树翠竹和各种盛开的花朵,仓颉不断摇头叹道:“喏喏,桑妹,你们西陵部落有山有水,还有许多桑树与翠竹,这才是真正的宝地啊。嗐,你们西陵部落地界中的花与树,比我们神鹿部落的花和树还多。”
桑妹看了看英俊高大的仓颉,说:“仓颉兄弟,我们西陵好,那你就不走了呗,留在我们部落多好,你每天都可观赏这秀丽的湖光山色。”刚说完,同行的黑虎往前蹿去。不一会儿,桑妹领着仓颉来到翠竹岭蚕房。这是一排用泥坯做墙树皮做顶的土屋。数间土屋周围,是人工种植的一片片桑园。春天,正是育春蚕的大好时机,所以,西陵部落便安排一些姑娘在蚕房养蚕。
桑妹向屋外的姑娘问道:“阿秀,彩云姐在么?”阿秀:“桑妹姐,彩云姐采桑叶去了,过会儿回来。”说着,桑妹领着仓颉进了蚕房。土屋内的排排木架上,放着一个个圆形竹簸,竹簸内全是一条条吃着桑叶的白蚕。仓颉惊奇的看着白蚕,问桑妹:“桑妹,我在炎帝部落时,没发现他们养蚕,你们部落是多久开始养蚕的。”
桑妹:“我们养蚕已七八年了。这蚕以前叫天虫,是野生的,是我们王凤酋长发明出野蚕家养的。用这些蚕吐出的丝织出的绸,可做成丝衣、绸服,穿在身上冬可御寒夏可挡日,又轻便好看,比穿兽皮舒服多了。”
仓颉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喏,我看你们部落的姑娘穿丝衣就挺多,我在其他部落还没见着丝衣、绸服哩。炎帝的女儿芹姬只有一条丝巾,珍藏得就像宝贝似的。”正说着,几位采桑姑娘走进蚕房,放下背篓,然后抓出桑叶撒在竹簸中。她们不断点头向桑妹打招呼,姑娘们看着仓颉,便挤眉弄眼对桑妹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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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妹微笑着对仓颉说:“仓颉哥,走,我们到织绸房去看看,我的好姐妹水姑在织绸房。”仓颉:“好,桑妹,让我把蚕的形象描画下来就走。”说完,仓颉从皮囊中摸出小羊皮描画起来。
待仓颉收拾起小羊皮后,桑妹领着仓颉有说有笑向桃花岭的织绸房走去。桃花岭,应龙站在一棵大树后,偷偷望着有些亲热的仓颉与桑妹。应龙咬着一根桃枝,愤然说:“兔崽子,地皮还未踩热,就来打我西陵女人的主意,哼!看我咋收拾你!”说完,应龙上马朝远处奔去。
第九卷神鸟桑影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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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织绸房不远,仓颉听到一阵织机声。桑妹大声叫喊起来:“水姑,水姑,来客人啦!”用丝巾系着长发身穿丝衣的水姑从织绸房走出,欣喜地看着桑妹与仓颉,然后对桑妹说:“喏,桑妹姐,是啥风把你给吹来啦?”桑妹:“口歪,水姑,是王凤酋长特意让我带仓颉出来踏青,熟悉一下我们西陵部落,顺便来看看与蚕和丝帛有关的地方。”
清秀的水姑又张开樱桃般的小嘴,说:“哟,原来是发明家要来看看我们织绸房呀,”水姑立即做了个躬身相邀动作,“既然是酋长之令,那就请吧。”说完,水姑带着仓颉进了织绸房。黑虎却在织绸房外发现一头雌性大犬,它主动蹿上前,用长长的嘴嗅着雌犬的尾部,雌犬也用相同的动作回应黑虎。不一会儿,两头大犬便朝远处跑去。
织绸房内,十来位姑娘坐在最原始粗糙的织机上织着丝帛。织机上,挂着数根洁白的茧丝,姑娘们甩动手中木梭,灵巧地织来甩去,简直让仓颉大开眼界。仓颉感叹起来:“喏喏,原来丝帛是这么织出的,你们西陵人真了不起,这丝帛的发明比我的象形字复杂多了。”
水姑笑道:“口歪,象形字发明家,既然我们丝帛了不起,那你就应该用你的象形字记下我们丝帛才对。”
仓颉:“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不仅要用象形字记下你们西陵部落的丝帛,我还要向天下部落宣扬你们西陵部落发明家王凤酋长。”
桑妹:“仓颉兄弟,你知道吗,我们酋长不仅发明了丝绸,还创办了以物易物的集市。现在天下许多部落都派人来我西陵的老鸦山集市换丝绸,我们从中还受益不少哩。”
仓颉又有些吃惊:“怎么,你们酋长也创办了集市?那好,改日我一定要去看看。老鸦山远吗?”
桑妹:“老鸦山有些远。冬天我们休市。开春后就要恢复集市,到开市那天,我带你去。”水姑也笑道:“口歪呀,到时我与你们同去。”稍后,水姑将仓颉和桑妹送出织绸房。水姑笑着对仓颉说:“发明家,只要你能找到发明象形字的感觉,我们织绸房随时欢迎你来。”
仓颉:“水姑,谢谢你的一番美意。唉,要是天下部落和姑娘们都像你们这么开明那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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