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哥向白豆笑笑。
白豆瞧着葛小哥温暖的笑容,忽然禁不住热血上涌。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任自己说出许多想了很久的话。
“葛小哥,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给起了‘白豆’这个臭浑号?是在我刚投军时,有个姓马的小子——我忘了他的名字——他说我又白又矮,就像颗白色的豆子……哼,我活到今天仍是晒不黑,那臭小子却早去了……唉……”
白豆从盘里挑出一块肉脯,放进嘴里。
“投军以来,人人都欺负我个子小,也不会逢迎别人……只有你,葛小哥。你救过我三次。三次。我记得清楚。”
葛小哥因白豆这番诚挚的话愣住了。
“葛小哥,只有你一直不嫌我软弱……你还教我用刀的诀窍……”白豆的语音渐渐哽咽。
葛小哥体谅地一笑,拍拍白豆的肩膀。仰首观看渐暗的天色。
“嗯,天快黑了……”白豆也仰起头。“天黑了……”
只待黑夜降临,便是刺杀任务的开始。这三十三条草莽生命,已成为一群被敌我双方都遗弃了的孤儿。
白豆没有怨尤——在战场上,谁也无权为自己的命运怨尤。
黑夜即将君临大地,通往死亡捷径的大门快要开启。
狄斌觉得三十四年前那天看着天色的转变,比今天瞧见“杀草”的寒光逼近更要恐怖。
范公豪将军带着一个高瘦的士兵到来营地上。骰子赌局立时停止了。三十二个刺杀兵起立,整齐地排在两侧。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范将军身旁的高瘦青年身上。
青年给白豆的第一个印象是:生存者。典型的生存者。外表纤细瘦削的身躯,蕴藏着猫一般的神经。
范公豪整理一下裹住圆胖肚皮的腰带,脸上露出面对部下时一贯的傲慢神色。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把纸张摊开来向众兵展示。纸上绘着一张脸形圆胖、上唇蓄着小须的男人面孔。
“这个人就是叛首万群立!牢记着这张脸!取回他的首级,你们每人赏金二十两!”
图画在刺杀兵之间传阅。白豆接过时仔细端详:这张脸不是跟范公豪很相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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