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在雨中穿过,带着激烈的水花,还有一种像轻轻划破薄纸般的微细撕裂声,急坠向街心的人丛里。
罗寿志手上的茶碗几乎跌下。
接着就是许多男人惊惧而愤怒的呼叫声,从“流星”的坠落处传来。几乎整段大街上所有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茶寮里的伙计与客人也都同时转头,呆呆瞧向怒叫声传来的方向。罗寿志感觉身边的世界像突然静止了。
街上的人开始朝那“坠落点”聚拢,很快就积累成五、六层人墙。罗寿志完全看不见发生什么事情。他没有走出去看热闹的意思。他不想把衣衫弄湿。
在他的视觉记忆里仍残留着刚才“流星”飞行的轨道。可以确定它是从大街北面某座高楼上的窗户飞出来。然而这是安东大街啊。随手一指就是一座高楼的大街。
罗寿志放弃了。他低头正想继续喝茶,却又看见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那人没有理会街上的骚动,默默低头走着。这并不奇怪。这样走着的人在街上就有几十个。城市里本来就充满冷漠的人。
那人是个身穿深蓝色粗布衣的孕妇,撑着一把油纸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罗寿志感到奇怪的是:他觉得这个孕妇似乎不是女人。也许只是走路时臀部摇摆的幅度;也许是握着伞柄的手指姿态;也许什么都不是,而只是奇妙的直觉……总而言之,这个孕妇似乎不是女人……
他跟“孕妇”四目交投了一刹那。
这次罗寿志手上的茶碗真的跌了下来。跌得粉碎。他低身窜到桌子底下,却不是为了捡拾茶碗的碎片。
只是不想再看见那个“孕妇”。
他的背汗湿透了。冷汗。他感觉刚才自己双眼给两枚利箭射穿了……
嗯。这时罗寿志明白那“流星”是什么东西。
四个跑回来的线眼证明了同一个事实。他们当时站在大街不同的地方,从四个不同的视角同时看见一个情景: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枝暗箭,射中了于润生的胸膛。
蒲川几乎无法呼吸,他已不用更衣了。
“他有没有死?”鲁梅超焦急地喝问。“射中了左胸还是右胸?有没有血?”
“有!”其中一人肯定地回答。“我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眼!有血从他胸口喷出来!”这个手下过去曾参与过“屠房”跟“丰义隆”的拼杀,见过真正的流血场面,不会看错。
“是右胸。”另一人说。其余二人也点点头。“可惜他的手下马上把他包围着,我们再也看不见。”
蒲川却只关心一件事——是谁下的手?
“会不会是……汪老大干的?”鲁梅超说。他的目中也有兴奋之色,他已憋着“屠房”破灭的那口怨气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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