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其他穿麻衣的叔叔也都下了马和车子。除了有些留着看守马儿外,其他都跟随在他和爹妈身后。
正向前走时,阿狗突然感到眼前一切变得蒙上了一层黑暗。
他仰脸看才发觉:是那堵巨大墙壁的阴影投落在他们头上。
他感到有点害怕,侧过脸偷看爹爹和妈妈是否也一样。
阿狗看见了:那个昨天刚成为他父亲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的“门”,一双眼睛发出奇怪的光采。
阿狗看见父亲这个模样就明白了:父亲跟他从前见过的所有大人都不一样。
他希望自己长大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男人。
花雀五与于润生在门外的卫岗旁无声地拥抱。
花雀五轻拍于润生的背项几下,忽然缩手担忧地问:“伤已好了吧?”
于润生抚抚胸口:“无碍。”
花雀五那张刀疤交错的脸,笑得比以往任何一次见于润生时都要灿烂。
“我等你好久了。”花雀五的眼睛直视于润生。彼此都了解这句话的深意。
“嫂子。”花雀五接着欠身向李兰问好,然后才发现她的手牵着那个孩子。
“我们的儿子。”于润生说时收起了笑容。花雀五只略一颔首,没有再追问。
狄斌此时已走到老大的身后。他与花雀五只是点点头,没有互相称呼——毕竟现在他们很难确定彼此的身分高低。“兀鹰”陆隼站在花雀五的身旁,狄斌也跟他点头问好。
“所有批文已盖上印。”花雀五说。“随时可以通过。”
狄斌趁这机会看看这道明崇门的情景:负责闩守的卫兵不过二十来名,近半都坐在那不算宽敞的岗卫里,正围着长官分配刚才花雀五给予的打赏;收过钱的卫兵则脱下头盔,一边喝茶一边点算,刀枪都搁在身后的墙壁。排列在岗前那二、三十个等候检查进城的平民只能干着急。
(bp;那名长官分完钱后发现有人盯着自己,抬起头来打量身穿麻衣的狄斌几眼。狄斌和他的部下当然已没有带兵刃——全都早收藏在马车里。除了“杀草”——狄斌用一片上等的柔软锦织把它包裹,贴身藏在衣袍底下。
检查卫岗的景象与其他城市无异。真正令狄斌留意的是城门内侧,分成两列挺立的那五、六十名禁军甲士:一副副擦得发亮的纹花铁甲、手上竖得笔直的矛枪、硕大的方形盾牌皆纹风不动;每一张木然的脸,眼珠子凝定地直视前方。狄斌发觉这些甲士连身高都几近一样,显然是经过特别挑选。
上过战场的他看得出,那些外表威风的胄甲兵器都是不合实战的货色。他明白那并不重要——把这些卫士派驻在这里,纯粹用来表现一种东西:
权威。
狄斌马上感受得到:首都是一个与漂城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回过头,看见在最后面,镰首也走下了马车,牵着宁小语的手来到城门。
“于哥哥,其实你们不用下车,直接过去就可以……”花雀五的话不由自主地打住了。
因为他看见于润生的眼神。
“白豆,你过来。”于润生说话时眼睛看着前方城门内。
狄斌走到于润生的身旁时,老大的左手马上握住他的手掌。他感到有点尴尬——直至他发现老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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