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功与手下们五十四只眼睛,全都集中注视着镰首的黑脸,而没有留意来自后方的赤足奔跑声。
一个怎么看也像乡巴农民的男人赤着两条毛腿,在人丛间跑了七、八步,然后如猿猴般猛力纵起——
身体越过了所有人的头顶。
曹功感觉到一团热暖的东西朝自己后脑袭来。他还没来得及扭转头颈,已感觉到双肩各有一股重压。
然后是肩颈肌肉被擒住的感觉——是那个男人的一双赤足踏在他肩上,长得古怪的足趾如兽爪般抓紧。
只剩一条腿的曹功无法承受这股重压,身体向前仆倒。
男人双足乘势巧妙地挪移,变成踩在曹功的背部,继续发力向下猛烈蹲压。曹功来不及伸手支撑,脸庞重重摔在广场冷硬的石砌地砖,鼻骨立时歪裂,鼻孔冒血。
蹲骑在他背项上的男人双手合握高举过头。人们这才看见,男人拿着一块比人头略大的方形麻石。
男人运用全身之力,把方石朝自己两膝之间狠狠砸下——
在场许多人平生第一次听见,人类头骨被压碎的声音原来是这样低沉。
以曹功的头颅为圆心,广场的地面散溅出一幅如太阳般的血红图案。
男人放下沾满鲜血的麻石,以曹功的尸身作跳台再次跃起,然后在农民之间以惊人的速度穿插奔逃,却没有碰撞到任何人。
二十六名“丰义隆”汉子全都像给钉死在地面般,没有移动半步。一切突变实在发生得太快——从发现镰首,直至那凶手离开曹功的尸体,他们没有人眨眼超过四次。
只有一个最接近曹功的护卫来得及反应。他拔出藏在衣襟下的匕首,朝逃逸的凶手追过去。
镰首如铁壁般截在他跟前。
他本能地举刀刺向镰首的腹部。
刀尖到达镰首的衣服数寸前无法再前进——镰首像跟对方心灵相通般,右手准确无比地擒住那握刀的手腕。
镰首踏前半步,左掌砍击那护卫伸直的肘弯内侧,那条手臂不由自主地屈曲了。刀尖立时反转了方向,镰首右手再往前推送,匕首爽快刺入了护卫的胸口。
镰首杀人的动作轻松得就像在搔痒。
他伸出刺满荆棘图案的左手,指向地上两具尸体,然后瞧着那二十五个活人,略一摇头。
——别来送死。
他重新把斗篷拉上头顶,然后转身隐没在惊惶的农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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