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红菱看看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开玩笑,但是现在是不行的。我才十八岁呢,还不到结婚年龄呢。就算是我当你的女朋友,搬过来和你住在一起也是不行的,我什么都不会干,挣不了钱。你呢,现在也不富裕,——我这样说你别生气,——未来的日子长着呢,要真正有幸福的生活,必须有钱,我是无能的人,就只能靠你了。你是聪明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不是嫌你穷,我是为了长远打算。你有能力,有知识,有理想,很快就会成功的,到那时,我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无牵无挂地住在一起了。你理解吗?”
郁青笑笑说:“你说得对,我太冲动了。”
“我要走了,你不亲我一下吗?”
他抱住了她,吻她。她本来只想要一个纯粹的吻,然而他的手很快就伸进了她的衣裳,伸到了她的乳罩下面。她躲避着,挣扎着,终于没有扭过他的意志和自己的欲望,全身酥软,激情洋溢地和他做起爱来。
邓红菱穿好衣服,梳好头,笑着对郁青说:“我现在真的走了。我都不敢和你吻别了,害怕一沾上你的身就脱离不了。我有机会就会来看你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暗红色的挎包随着她的动作划了一道优美的圆弧。
她的动作让郁青一阵心跳,“等一会儿,”他说,“我送送你。”他把短袖衫往身上套,两手扣着扣子,由于漫不经心,扣错了扣眼,只好解开重新来过。
邓红菱笑着说:“你为什么不穿体血呢?那多方便。”
“我讨厌体血,那要从头上套下来,会挡住我的眼睛。如果谁在那一段时间了给我当头一棒,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你把人想得那么坏!无缘无故的谁会给你当头一棒呀?”
“这可是说不准的,这是一个充满机险的社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那是你自己这样想,”邓红菱说,“并不是人人都这样的。”
他们不再争论。郁青穿上凉皮鞋,跟在邓红菱后面出了门。他锁上门,勾着她的腰往外走,俨然一对热恋中人。他们来到公交车站,不一会儿,2路公交车到了,邓红菱甜甜地柔柔地笑着向郁青道了再见,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回过头来看郁青。郁青正想上前和她拉手,车已经开了,邓红菱笑着给了他一个飞吻,那动作和笑容都有一股孩子气。
郁青看着车走远了,他感觉脑里迷迷糊糊的。他惊诧于自己竟然真对邓红菱动了感情。第一次在她身上得到了性满足后,他其实只认为她是一个大胆奔放而又体贴人意的女孩,再加上一些聪明女孩应有的理性。因为她的体贴和热烈,他希望两人的关系能保持得长久一些,可是那天以后,他经常牵挂着她,尤其是今天,她竟然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她的存在给了他兴奋,她的离去给了他迷惘,他对于她表现出来的依恋,很大部分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受感情湮没了理智而生发出来的力量驱动的。这种感觉,在他以往的经历中,只有在上高中三年级的时候有过。
那时他十七岁,生活的圈子就是由镇政府大楼上自己的家和学校这两处地方组成的,了解的人就是家人、同学、老师和历史人物。日子本来在单纯、满足和平淡中过着,但是从广州打工回来的邻居副镇长家的女儿扰乱了它。那是一个紫色弥漫了整个天地的黄昏,他一个人在家,在窗前就着霞光做作业。她敲门进来了。她叫凌珠儿,远道而归,家里没有人在,所以来他家歇脚。她光彩照人,一头油亮的明黄色的披肩发散发出醉人的香味,脸粉嫩潮红,纺锤型而略有弧度的眉毛规整得绝无一根旁逸斜出,眼神顾盼流波,双唇红得逼人眼睛。尤其是她的胸脯,厚重高耸,在她起坐之时会连续上下跳动好几次。她系着低胸湖蓝色无袖套裙,那项下、那腋边都能看见乳峰初起之处的雪白的球弧形肌肉。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所触被对方发现了,急忙低下头去脸红。
“你还没有女朋友吗?”凌珠儿问他。
“没,没有。”
“你都是个大人了,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她说,“要是在城里,那些去做人流手术的女生的孩子,就是你们这样的人的。”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对方在朝某个方向暗示自己。她问他看什么书,然后走近前来,临到桌子时却俯下上身去用涂了鲜艳红色的指甲去划自己的金边凉鞋,这时,她衣裙前胸的开口正好凑到他的眼前,被他看见了里面被紫色乳罩盖住顶部并因受了挤压而向四周摊开的乳房。他的心跳震荡着胸腔,脑里迷糊成一团糟,却有一个强烈而清晰的欲望让他很难受。正在这时候,凌珠儿的家人回来了,来郁青的屋里叫她,她于是用手指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并给了他一个如芍药怒放而且一直持续到她转身时候的笑容。她的被紫色乳罩束缚着的乳房和灿烂的笑容就留在他的脑海里了。
接着郁青的父母也回来了。郁青心慌意乱,坐立不安,每隔几分钟就到门口去看着邻家的门出神,然而对面的女孩并没有出现。他的父亲——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被地雷炸断了左腿,复员后被安排在镇政府当文书——和母亲——种地农民——都发现了他的失常,但是不知道原因。夜深了,在他的凝望中对面门户里的电灯悄然灭去,他还痴痴地看着,久久不离去。他想,她也许知道自己在这儿等着,也许会在家人熟睡了之后溜出来和他约会,她也许睡下后突然要上厕所——居民房内没有厕所,全楼的人公用两间建在楼下的厕所,——因此出门来。他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能看她一眼,然后就可以心平气和地睡觉了。然而这些设想都没有出现,她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才回到躺到床上。第二天,他鼓足勇气敲开了副镇长家的大门,却发现那个女孩子并不在家。他丧魂失魄,前言不搭后语,狼狈地走出来了。副镇长的夫人赶忙跟了出来,问郁青的母亲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失常了。
第十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