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晴想要阻止言先生说下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有些无奈,又有些习以为常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该那么说的。”
话音未落,言先生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板有些微微颤动,屋顶的每一个房梁都开始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藏在各个角落的灰尘都被震了出来,整个房间立刻被这沉重的烟雾笼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你是有多久没清理过这个房子了?”言先生皱着眉,捂着口鼻问道。
“咳咳……你是不是之前……咳……都没听我说过话,我三个月前……咳咳……就离家出走了!”灰尘呛得林晴咳嗽个不停。
“那这位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爷爷?”言先生眯起眼,指着前方问道。
在两人的身前,灰尘开始不规律地运动起来,有些地方灰尘聚集的密度可以让任何人退避三舍,但有些地方却开始逐渐变得“一尘不染”。
渐渐地,灰尘停止了没缘由的移动,而一个由灰尘绘出的模糊人形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这是一个比言先生还要高一个头的巨“人”,他身形瘦长,躬着背,双手齐膝,手指似乎很修长,其他的细节,基于灰尘的“表现力”实在有限,这“人”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是在应该是嘴的位置,有一处没有灰尘的空隙,估计这在毕加索流的绘画里,就能算是“口”了。
“嗯,鉴于我的父亲只有一米七,所以我猜这位是我的祖父。”林晴对着“灰尘人”端详了半天才能确认。
得到了林晴的确认,言先生对着“灰尘人”笑道:“好吧,林老先生,我是您孙子——虽然我猜你死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有孙子——的朋友,我今天来这里是帮您孙子的忙,请你滚出这个房子的!”
“什么?”做梦也不会想到言先生如此坦白的林晴,不禁大声尖叫道。
接着,灰尘人用他的怒吼,回应了林晴的尖叫。
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描述的吼声,既不洪亮,也不低沉。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种声音肯定不是在人声可以到达的频段里,有时像是将麦克风对着扩音器时产生的尖声共振,有的时候又像是破旧的马达在你的耳旁低声轰鸣,忽高忽低忽近忽远,言先生倒还好,林晴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在浑身发抖的同时,反胃的感觉也直冲其脑顶。
“你可千万别吐啊,这里已经够脏了!”在这档口,言先生居然还有闲情转过头先对林晴抱怨两句,接着,他才转回来对着眼前的“灰尘”大吼道:“给我闭嘴!”
让林晴张口结舌的事情发生了,被言先生这一吼,“灰尘人”居然就真地停止了那诡异的吼声。“古……古……恩……恩”闭上了嘴的“灰尘人”,开始发出奇怪的单字节音符的声响,而且还夹带着类似喉音的咕哝声,像是被谁用力掐着脖子时说话的效果。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们‘滚’是吧?”言先生“善解人意”地叹道:“可是你连个‘滚’字都说不利索,做鬼做得也太不敬业了,我给你回一个字吧!”说着,言先生忽然将左手伸到灰尘的“面”前,手掌一翻,一个打火机出现在他手里。
“火!”言先生笑着吐出了这个字,然后手指一拨,一簇火苗忽地便升腾了起来。
“啊!”火光一亮,灰尘人便难得清晰地爆出了一声尖叫,所有的灰尘一下子便四散而去,不消三秒,所有的灰尘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晴张大了嘴站在一旁,言先生笑着将打火机抛给了他:“告诉你一点常识,所有的东西——不管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不管是不是人——都怕火,你留着傍身吧!”
林晴愣愣地接过打火机,自言自语了一句:“可没哪个老师教过我火还有吓跑鬼的作用……那你呢?你怎么办?”
“不用太紧张兮兮,不过就是一个地缚灵罢了。”言先生一脸的不在乎:“他们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发出一点怪声,让东西移一移位置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像你刚才看到的,用水汽或是灰尘变出个人形来吓唬吓唬人。不过说来也奇怪,怎么一个死了多年的老鬼魂会突然被自己的老破房子给束住……”
“抱歉,”林晴忍不住打断言先生道:“你可能忘记了我是个有阴阳眼的小孩儿吧?你觉得我见过的鬼还少么?如果他真的只是吓唬人,你觉得我会找上你么?”
“那他还能做什么?”言先生笑着蹲在林晴身旁,摸了摸他的头道:“孩子,再教你一个常识,如果一个鬼都无法发出人类可以理解的声音,说个‘滚’字都那么困难,那它可能连自己曾经是人这件事,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像这样的鬼,对人没有害处的。”
“哦?是吗?”
正当言先生乐呵呵地摸着林晴的头,难得地像一个大人一样善待小孩儿时,一个阴沉的声音忽然在言先生的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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