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挨坐在那欧陆式的大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那巨型的水晶吊灯。自从朗奴去了上海之后,我已经很久没上过来了。海潮虽然和朗奴闹翻了,但回香港后还是选择了留在旧屋居住,这里充满了她儿时的愉快回忆……反正朗奴又不在。
我伸手摸到厚木茶几的桌面下,海潮偷偷刻上去的标志还在那里。那是个水波纹上加个太阳的图案,是有一次我替海潮补习后她考到了满分,为了庆祝合作成功,我们闹着玩地刻上去的。因为怕朗奴责骂,所以把图案刻在桌面下看不到的地方。
我慢慢的站起来走向厨房,朗奴这房子的隔间很古老,厨房建在屋子的最里面贴着后门的地方。我慢步走过那阴暗的走廊,沿途经过了书房、客房、朗奴夫妇的房间……海潮的房间和浴室在最后面。耳中恍惚还听到那少女赤着脚在柚木地板上急速奔跑的空洞回响,朗奴豪迈的叱喝声,他的亡妻慈祥的劝骂声……还有年轻的我那爽朗的笑声。
我忽然惊觉到原来自己在海潮的青春期中,其实也占着很重要的位置。只是我不知道一直被我视作哥哥疼爱妹妹的兄妹之情,在海潮心中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沙”的一声,牛扒的香气盖过了大屋古旧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孔。我倚在厨房门外,看着盘起了头发的海潮,穿着围裙,专心一志的在烹调着伴碟的配菜和茨汁。贤慧的样子和她平时硬朗的律师形象大相径庭,把她女性化的一面完全表露出来。
她回头瞥见了我,笑着走过来把我推出厨房:“不准偷看!”她娇嗔着不让我看到她在煮什么:“快出去!很快便可以吃了。”
在浪漫的烛光下,特意化上淡妆的海潮显得格外的明艳照人。她体贴地把我推坐到餐桌旁,端上精心烹调的牛扒。牛扒煎得很香,但我的目光却首先被配菜吸引住了。那是片切成太阳形状的西红柿,和唧成波浪纹的马铃薯泥。
“还记得我们的标志吗?”她温柔的笑着说:“我小时候一直傻瓜地以为我们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像太阳和海一样的匹配……”我们不约而同的向那沙发旁边的茶几望过去。
“对不起,海潮。我从不知道妳的心事。”
她轻轻的摇摇头,温柔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知道,你只当我是个小孩子。”烛光下的海潮完全不像小孩子了。
她煮的牛扒也很好吃,真的!
我们在柔和音乐中起舞。
“记得这首歌吗?”海潮兴奋的抬头望着我。
“prr?”我认得这音乐,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
她皱皱眉头,嘟着小嘴不悦的说:“没心肝!这是我中学毕业舞会上,我和你跳的第一只舞的曲子啊!”
哎唷!我记起了!海潮中学毕业时,硬拉了我去做她毕业舞会的舞伴。我还记得舞会前她还要我为她恶补了几堂社交舞,把我的脚也几乎踩肿了。说真的,那一次舞会中我和她跳过什么舞我已经忘记了,我反而记得她那弹得一手好钢琴的音乐老师。因为我和那灵气十足的美女在海潮的毕业舞会上邂逅之后,还拍了三个月的拖。但后来不记得是什么缘故,散了!
“没印象?”她看见我想得呆了,追问着说。
我连忙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海潮,对不起。有关那舞会的事,我真的没有什么记忆了,除了脚被妳踩得肿了,还痛了几天之外。”我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有关我和她的音乐老师的旧帐。
她“扑嗤”的笑起来,嗔道:“你就光爱记着人家的糗事!”
我温柔地说:“海潮,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答应妳,一定会好好的记着所有关于妳的一切一切!”
她忽然停下了舞步,一声不响的撞进我的怀里。那丰硕软润、曲线玲珑的蔓妙女体让我清楚的感受到,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平胸小女孩了,她已经完全成熟了,已经是一个在生理上有着充足准备,等待着往生命中的下一个阶段蜕变的成熟女人了。
“谢谢你,光哥!”海潮在轻轻的抽泣。我俯视着那半埋在我胸膛里的娇柔俏脸,伸手抬起她那小巧的下巴。我凝望着那双躲在被泪水的蒸气弄得模糊了的眼镜片后面的幽怨瞳仁,慢慢的吻落在微微颤栗的樱唇上。
海潮紧拥着我,小香舌带着甜美的津涎热烈的迎接着我的热吻。我们在幽美的音乐中静静的相拥着,把在少女心底内埋藏了许多年的浪漫舞会的梦再次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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