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固然只有珀希,只是其举动实在太不同寻常——他在哭。
珀希坐在那床边,双腿并拢,弓起背,脸埋进双手紧攥着的一团衣物样的布料里,露出的双眼狠狠挤着,面颊早已湿遍。
瑞喜也见过他哭,不闻声,只看到几颗水珠从那双嵌着碧瞳的眼眶里默默溢出。那时觉得极美,亦极悲。
此时全不似那般,抽噎的声气不加收敛,竟与孩童无二。
渐渐,瑞喜认出他手里那团应是他初进宫时穿在身上的衣物。在其流落期间,皇帝到此一宿后,将之摆成人形,用被盖好,还嘱咐任何人不得“惊动”。
看来情至深处,不管什么人,其举动也如稚儿般单纯真挚。
“嘿!”冷不防,珀希已看到了他,抬头蓄出笑容对他招呼。瑞喜赶紧将篮子举起,深深低头——
“大……大人!果子来了!”
“呼!br……”对方兀自喃喃。“好了,过来一起吃!”(真丢脸……)
“谢大人!”瑞喜闻言亦欢喜:到底是珀希,开朗如此。
“有茶么?”
“小的这就去端!”
“谢谢!”
***
“大人!您可算平安回来咯……呜呜……福乐想死您了……哎哟!瞧您,脸都瘦下一圈了……呜呜……”
来人帮我把这个拽着我袖子当纸巾的家伙扔出去!——我在心头呐喊。
天呐!哪怕在看到他时我只产生过一盎司的好感,现在也后悔透了!对了,这段时间这马屁精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在他凑近时我闻到一股很重的煤烟味,那双手也很黑……可怜的家伙。
“福公公,别哭了,好生说话!”瑞喜凑过去劝他,把一条手巾递了上去。
“哎……”福乐接过去,狠狠一擤,像吹小号。“大人啊……”
“茶!”我将身体朝后退,随便递过去一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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