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个小喇嘛正在扫雪。
我用藏语向他问了声好。他双手合十,向我微微点头。
我问他可知老喇嘛此时在何处?他又向我指明了方向。
我来到老喇嘛的院子里,此时天色微熹,这里还点着了所有的炭炉和油灯。
房间里却不见人影。
这是一处宽敞的庭院,院中植了一株菩提并一株桑树,遮天蔽日。在冬末春初已带了丝绿意在空气里,弥散开阵阵清新。
“三宿桑下天亦老。。。。。。”我低低念道,伸手轻抚桑树粗糙的枝干。洛丹最爱给我讲解佛经。他说,佛祖宿于桑下,决不在同一棵树下栖身超过三次。我问他,那是为了什么缘故?
“佛祖,也会怕生出尘缘么?”
“尘缘爱欲是一切苦,佛祖自然也会惧怕。”一道慈祥宁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去,原来是老喇嘛回来了。
我还在想着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凝眉不语。
“女施主眉头紧蹙,心中可是有何为难之事?”他和蔼地微笑,“如蒙不弃,不妨与我一说?”
我微微垂下眼,笑了笑,轻声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上师可解,此为何意?”
第7章伊人为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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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亦绿]
1994年春。喇嘛庙。
以前学汉字时,我总是不想背诵这么多生字表,我告诉洛丹,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些可以用简单的几个字就能表达自己想说的全部内容。
洛丹便说要教我读汉人所作的古诗。
可还没听到一节课,我便捂住耳朵,嚷嚷道:汉人真是奇怪,一切明明可了然,却总是越说越复杂,我越听越糊涂。
洛丹笑了笑,说:“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达瓦可解,此为何意?”
我嬉笑着念到:“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洛丹哈哈大笑:“只要你学会了,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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