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味道好极了”并不是一概而论,却是因人而异,看各人的口味和所选的实物为准。
比如小狐,枉自她自称也是农民,却没见过桑泡儿这东西,丹丹刚开始递给她的时候,她好奇得要命,两个指头拈个桑泡儿就跟倒卖明器的财迷拿着个仙丹(行话,就是正牌古董,如假包换的那种)似的。
说起来,她自称的“农民”,也不过就是当初家里变故时在农村亲戚家住过一段时间而已,当然不能和我们这些正牌土包子相比。
“这个……能吃?”
得到肯定答复后小狐小心翼翼的把一颗乌黑发亮的桑泡儿放进嘴里,根本就不用咬嚼,只那么轻轻一抿就化成了满口香甜,看她那架势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哇噻,好东东……啊呸,酸死我了!”
尝到甜头的小狐又吃了一颗通红可爱的大桑泡儿,结果当场就捧着腮帮子叫唤不已,天差地别的味道差点让她掉了下巴。
她也是太性急,根本就等不及丹丹为她解说一二,那种通红的桑泡儿虽然卖相绝佳,却是没有成熟的果实,酸得要命,乌黑的才是正品,甜得发腻,不过这“甜”和“酸”都不是绝对,而是甜里泛酸酸里带甜,只是各有侧重不同而已。
也就是吃了酸酸甜甜的桑泡儿看了满山遍野的春光,小狐才诗兴大发在那儿掉书袋,遗憾的是我和丹丹显然不是什么知音,只好唐突她的雅兴了。
其实她看到的风景根本算不上一回事,我本人觉得鲤鱼背上风景最好的应该是七月中旬,那时节虽然桑泡儿没了,可是漫山遍野的闹羊花开的正艳,一眼看去就是耀眼的无瑕的白,如梦如幻跟仙境没多大区别。
现在当然还不行,闹羊花才开始发芽抽苔,还在桑树脚下探头探脑,开枝散打野食,隔三岔五的就会回自个儿的家吃些苞谷小麦之类的粮食算是改善生活打牙祭,绝不会出现跑掉的事情。
各家有各家的牲口也有各家的地头,基本上自己心中有数,一般不会出现混淆,至于偷鸡摸狗的小贼,敢在三阳湾山窝子里冒头的还真少见,这地方汉族和彝族杂居,民风向来彪悍,搞手脚不干净的小动作可能得把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练个炉火纯青才行。
此外比较邪门的还有些彝族和手艺人,他们有一种专门用来放养的手艺,家畜从小就扔山上不管,到需要使用或者宰杀的时候在家里做法,受到召唤的家畜就会乖乖的回家,没有任何差错。
说起来这已经是旁门左道的邪术了,要是曝光到电视台没准儿还能捞点新闻线索的奖金,可是在西南一带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并不是只有三阳湾这一块才有的东西。
民间传闻,真假参半,谁也不会去较真,就当山野轶事龙门阵听好了。
丹丹兴致勃勃的给小狐充当解说员的当儿,那个放养的山猪大摇大摆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哼哼唧唧的径直去了,看方向,居然是走的回家的路。
在这鲤鱼背本来就只有我们一家子,这山猪自然也是我家的,巧得很,苦哥就是那种会用邪术放养的手艺人,不过是最近三四年才开始玩这一手的,当初为了放牛放羊可没少折腾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看来苦叔叔他们回来了,这是苦叔叔在招山猪回去小宰呢,今天多半是要办山猪宴招待贵客,看来他真的很重视你们兄妹俩……唉呀,不会是在打你的主意罢?”
丹丹半真半假的和小狐开玩笑,而小狐早被“邪术放养”给逗得心里痒痒的,哪里还有心思回嘴,一个劲儿的赶着我们回去,看来是要亲自考证其真实性。
也难怪,这事儿即使在一般的山民眼里也透着神秘,如果不是早就见识过,我也一样的好奇。
苦哥作法的过程从来没有隐瞒我和丹丹,在日出时分烧三柱香一叠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用点着的香和纸钱给准备全天候放养的家畜绕身三匝,顺手把香插在大门口把纸钱往门外一撒,一脚把家畜踢出门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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