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一个没忍住,完全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地那么愉快,让我隐约有些不良的预感——我经常在林晋修身上看到那种想要忍俊不禁却演化为失声大笑的情况。我有些挫败地想,难道我生来就是给人取乐的存在吗?明明我没什么幽默细胞的。
他边笑边跟我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这么笑的。但你真的——”他微微顿了顿,把后半句咽下去,“你和梁导还真是不一样。”
虽然他带着善意的笑话了我,但我还是很感激。因为那穿破云层的笑声,让我们之间的那道看不见的藩篱消失殆尽。
“我们当然不一样了,”我说,“我以前只在新闻里看到她。”
“觉得自己的身世很离奇吗?”
“几年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大导演时,还是有些吃惊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随口说,“要说吃惊,只是没想到她会联系我。”
“你是她女儿,她怎么会不联系你?”
我看着我面前这位大明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谁规定母亲有义务照顾女儿。”
顾持钧靠上木椅,视线扫过我的脸,手指轻轻敲了一记桌面,“一般人都不会这么说。”我和他的立场完全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样。他自然是帮我母亲说话,我也不打算反驳他,笑了一笑,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杯子还没举到唇边,我手机响了。
我接了电话,是博物馆打过来的,跟我讨论什么时候交接藏品的问题。那些藏品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我没有马虎,决定约好时间面谈。
顾持钧待我接完电话后,问我:“什么博物馆的展览?”
我把自然博物馆的古生物展览和我的关系略微解释了一下,他眉目一动,满脸兴致地问我哪天开展。
“三个星期后。”
“你是志愿者的话,可以带我去看看?”
我的发散性思维非常强大,一瞬间想到带他去的后果:一旦被人认出来,又或者被人拍到照片绝对是头条新闻,不幸的是我还在现场,也许我也会成为八卦新闻的主角,占据了报纸的某个版面;但另一个方面,作为免费广告倒是绝佳,有顾持钧的带领,大批观也将众纷纷涌向博物馆,参观那些凝聚了古生物学家心血的化石……
“带你去看展览啊,”我喜忧参半,不能拒绝也不好勉强答应,“你还有电影要拍……”
“没有拍摄计划的时候我可以不在场,”他直接看到我眼睛里去,“朋友之间,帮这点小忙很平常吧。”
刚刚说的话成为落人口实的把柄。这个大帽子一扣下来,我完全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好点了点头,乖乖认命。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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