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允地说,《心理罪》是目前中国难得一见的一本犯罪小说,如果你嫌福尔摩斯的推理太牵强,或者江户川乱步的推理太夸张,你不妨来看看《心理罪》,它有资格代表现今中国犯罪推理小说的最高水平。关于作品的情节我不想在这里细说,打动我的是其中的一个个人物形象。从《心理罪》的前传《第七个读者》中,我记住了方木这个人物,正义、勇敢、重情义、工作专注、责任心强、情绪波动中略带神经质、对待爱情木讷无方,他并不是一个完人,而是一个逐渐成长的年轻人,他身边的师友的生死经历让他迅速成熟,与此同时,他的情感和形象也逐渐丰满和高大起来。成功塑造方木这一形象,是雷米及《心理罪》的极为可贵之处。
雷米在现实中是个温和的人,心宽体胖,风趣幽默,善于插科打诨,同时他喜欢冰冷的枪械,喜欢与学生一起打篮球,作为警官和教师的双重身份,他又熟悉刑警工作和校园生活。这一切,都可以在《心理罪》中一一找到投影——娓娓道来的似乎带有体温的文字,却写就一串串冰冷的杀人事件;对警察事业的尊重和对传统师德的敬仰,始终通过主人公方木来一一传达。每一个作者的作品,都跳脱不开自己的生活,可以说,《心理罪》正是脱胎于雷米的内心生活,他写出这样的作品来也是再合适不过。
心理不是罪,但心理驱使了行为,就构成了罪。当我合上这本深蓝色封面的小说时,内心却在求证着罪以外的东西。那是一些关于道德的东西。我们需要以什么样的内心和姿态,来写一本书,来做一个人,来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也许罪离我们并不远,只有从心理上让位于道德,我们才能真正摆脱行为上的罪孽。
画像,实际画出的是人内心的道德世界。
谢飞
2007年11月27日凌晨
与怪兽搏斗的人要谨防自己因此而变成怪兽。如果阁下长时间的盯着深渊,那么,深渊也会同样回望着阁下。
——尼采
序怪物
昨天晚上,他们又来找我了。
他们还是照例不说话,默默地站在我的床前。而我,照例还是僵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些烧焦的、无头的躯体围在我的周围。而他,依然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出:其实,你跟我是一样的。
我已经习惯了和他们在夜里相遇,可是,仍然大汗淋漓。
直到他们一言不发的离去,我才重新听见杜宇在对面那张床上平静的呼吸。
窗外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泼洒进来,宿舍里的火焰早就消失不见了,有点冷。
我费力地翻了个身,手摸到枕头下那把军刀,感觉到粗糙、略有起伏的刀柄,呼吸慢慢平静。
我又重新沉沉睡去。
偶尔我也会回到师大看看。我会坐在男生二宿舍门前的花坛上,那里曾经有一株很老的槐树,现在是各种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在微风中轻薄无知的搔首弄姿。我常常凝望着眼前这栋七层高的现代化学生公寓,竭力回想它曾经的样子。颜色褪尽的红砖,摇摇欲坠的木质窗户,油漆斑驳的铁皮大门。
以及那些曾经在这栋楼里进出的年轻面孔。
突然间,我会感到深深的伤感,就好像被一种脆弱的情绪猛然击中。而记忆的闸门,也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打开,绵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你认识我,你会感到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大多数时候,我都尽可能独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连听课,都避免跟其他人坐在一起。
不要靠近我。我常常用眼神阻止那些试图了解我的人。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而我,却熟悉身边所有人的脾气、秉性、生活习惯。如果你在教室里、食堂里、校园的路上,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看似漫不经心,却在不住的打量别人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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