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临风却忍耐不下去,悄然握紧了拳头,她的语气里有强压的愤怒:“妈妈,你这样的姿态,自己一点都不惭愧吗?”
她虽然一直和舒忆茹疏远,但大面上都还过得去,从来都没有这样出言不逊过,所以连舒忆茹也愣住了,半响才知道回答:“你说什么?”
“我不说我被杜昊华陷害的时候,你在哪里,反正你从来都不喜欢我。”直视着舒忆茹,梁临风一口气说出,“我只问你,舒桐被杜昊华设计刺伤,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刚出院身体虚弱,自己一个人住在小公寓,那时候你在哪里?你从来都没出现过,除了几个不疼不痒的电话问候!现在他和杜昊华周旋,你倒回来了!就是为了问一问他是不是在意和杜昊华的私仇,是不是能够冷静理智地处理舒天跟华英的矛盾!”
“有哪个做父母的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你脑子里除了你的公司还有别的东西吗?你自己不惭愧,我都替你惭愧!”
说到这里,她不解恨地加上一句:“你根本就没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舒桐!因为我的爸爸妈妈绝对不会这么对我!”
“临风!”她说话太快,一直到一股脑说完,舒桐才找到阻止她的机会,脸色变得苍白,他看着她,“你太不尊重妈妈了,向她道歉!”
梁临风回视着他,毫不示弱:“为什么要道歉?我没说错!”
抓住她的手腕,舒桐将她带出办公室,抿紧了薄唇,他只在关上门的时候对她说了句:“临风,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请”这个字,即使在他们冷战的时候,他也不曾说过这么有距离感的话。
梁临风愣了很久,才意识到也许刚才她又犯了一次错误。她以为她是在谴责舒忆茹,维护舒桐,但其实她是在同时伤害两个人。
舒忆茹可能的确对舒桐太过冷漠,但她毕竟是舒桐的养母,那些让人心凉的细节和真相,如果没有人说出来,那么舒桐还可以假装一切都好,并努力争取。
她应该设法化解这种隔阂,而不是将问题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暴露出来,逼舒桐不得不直视这些,处理这么难堪的场面。
看着舒桐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重新走回到自己面前,舒忆茹怔忡了一下,才注意到,他从一见面起就略显苍白的脸色,现在正变得更加苍白,甚至连唇色都隐隐发白。
对她笑了笑,他还是那样平静温和的语气:“妈妈,对不起,临风有时候说话太不注意方式。”
“小桐。。。。。。”下意识开口,舒忆茹想要说些什么。
“您别生气。”舒桐以为她要责怪梁临风,忙说,“她也不是真的那么以为,只是气话而已。”
舒忆茹有些哑然,她不想承认,但当梁临风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竟然无从反驳。
得到舒桐受伤的消息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她还能记得,当时她好像是在一个农场里骑马,市郊的牧场景致优美如同油画,她沉浸其中。
所以在接到周敏那个电话,听着这个昔日得力的下属用不多见的惶急声音对自己说,舒桐正被送往手术室,情况不明时,她就用冷静的口气让她不用慌张,一切有她在。
而后她想到了那个不懂事地跑到云南去的儿媳妇,就用同样冷静的思考,决定了打个电话试探她的口风,却暂时不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没有想过要回国。
她认为有最好的医疗技术,有最优秀的医生和护理人员,一切都会很好地解决。即使她回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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