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伦吃这顿饭吃得高兴极了。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开着玩笑,讲故事,笑得肋骨都疼了。他一句也没提他的工作。快吃完的时候,他甚至还想唱首歌。
“不错吧,啊?”我说。
“亨利,我们应该经常这样,”他回答;他看了洛塔一眼征求意见。她勉强笑了笑。很显然,她正算着我们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突然,克伦把椅子推开,从桌旁站了起来。我以为他是要把他那些图表拿到桌上来。可是。他走进隔壁房里,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本书。他把书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看过这本书吗,亨利?”他问。
我看看书名。“没有,”我说,“从来没听说过这本书。”
克伦把这本书递给他太太,让她给我们念一段。我想听些哀伤的东西,不觉多倒了点儿咖啡。
洛塔严肃地打开书页,找她最喜欢的那一段。
“读哪儿呢?”克伦说。“这本书从头到尾哪儿都好。”
洛塔停止了翻书,抬起眼来。她的表情突然间变了。我第一次发现她神采飞扬的。连她的声音都变了。
“第三章,”她开始读了,“金瓦罐,詹姆斯·史蒂芬斯。”
“这书棒极了!”克伦兴高采烈地打断了她。一边说着,他把椅子往后推了推,把他那两只大脚搭在旁边的安乐椅上。“现在,你们开始好好听吧。”
洛塔开始了:“这是一个哲学家和一个名叫米豪·麦克默拉的农夫之间的谈话。
他们俩刚刚问候了对方。“她开始读了。
“另一个人呢?”他(农夫)说。
“啊!”哲学家说。
“他可能在外面,是吗?”
“确实可能。”哲学家严肃地说。
“噢,那没关系。”来访者说,“因为你的知识都够堆一屋子了。今
天我到这儿来是想向您问一问我妻子的洗衣板。她才用了没几年,她上次
用是洗我做礼拜穿的衬衫和她那件印红花的黑衬衫——你知道她那件衣服
吗?“
“不知道。”哲学家说。
“噢,不管怎么说,洗衣板不见了。我太大说不是被仙女拿走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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