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溪很久没见到陆霖,他瘦了些,精神却不错。
陆霖问起她最近的行程,她只说家里长辈身体出了问题,所以一直在北美辗转。陆霖也不甚在意,苏静溪看到陆霖背后一行人当中的w手里握着两杯热饮,微笑着等待陆霖转身,突然间恍然大悟。
那天晚上,她一直没有等到的电话也有了解释。
苏静溪与他寒暄,轻声问:“你呢,最近工作忙吗?”
陆霖笑着摇摇头,说:“还好,我推了很多剧本,最近的工作都是年前接的,时间上很空闲。”
苏静溪不解,有些疑惑的看他。
陆霖无所谓的耸肩道:“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工作狂?或者狂爱敛财?”
苏静溪被他的语气逗笑了,问道:“难道你要放马南山采菊东篱下?”
“正有此意……”
苏静溪怔愣片刻,又听陆霖道:“在这个圈子浮沉良久,很多事情都看的淡了,我并不是非得靠此谋生,亦非得生活在镁光灯的关注下不可,又何必执着于要达到的巅峰而错过了其他我真正应该珍惜的东西?”
苏静溪感慨良多,又问:“可是,如果一个人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执着于一件事,要放弃恐怕没有说的那么容易吧?”
“放弃?不用彻底的放弃,可以慢慢抽身而出……譬如我,我也不可能完全脱离这个圈子,可能会把工作渐渐转向幕后。”
苏静溪点点头,又听他半开玩笑的问:“怎么样?我带了满满的诚意而来,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是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他的右手覆上苏静溪的左手背,轻轻的拍了拍,笑道:“时间还长,这幕剧才刚刚上演,难道你就要给出结局?”
苏静溪咬了咬牙,蜷缩了手指,犹豫踌躇良久,终于没有从陆霖的掌心抽出。
三十二
窗外远处湛蓝的天空下是美丽的雪山,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被清晨第一缕阳光裹上一层金边,似隐似现的壮美波澜。
苏静溪进藏后下到对口支持的县城已经有三四天了,这里的海拔比拉萨还要高两百多米,所以晚上休息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
她供职于当地县级人民医院,条件简陋,整个医院只有内、外、妇三个科室,门诊室位于二层,类似筒子楼,每间房间只有五平米左右,输液室只能放得下两张病床,医生办公室都是最老式的座椅,油漆斑驳,值班室里面两张单人床,只有污迹斑斑的床垫,一张床空空如也,另一张上堆放着几个打成包的铺盖卷。
屋子里惟一的电器是一台21寸的电视机。
过道里摆放着煤气罐和煤气灶,已经乌黑得看不出模样,接待的医生说病人会在这里做饭。
苏静溪大致能懂得缘何苏静言对她援藏的态度一直不赞成,条件艰苦除外,在这里最难以忍受的是寂寞,她的手机几乎随时处于无信号的状态,因为是牧民区,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语言不通,夜晚失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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