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回头说道,“你走吧,我在这儿等等他妈妈来。”
“啊?”老赵有些不解地看着秦牧他脸色不正常的苍白,声音也发哑,“有什么需要办的,我盯这儿。你多少事儿得操心呢!”
“到明天之前也没什么紧急要办的了。”秦牧摇头道,“基本告一段落。”
“那你休息休息啊。”老赵有点心疼地瞧着他,“在城那边儿上吐下泻地都脱水了的,输了俩天液之后就连轴干到现在了,一点儿也没正经休息,这都没好利索吧?”
“那就是中暑了么。”秦牧笑,“我没事这儿安安静静的,离那些麻烦事倒是远,想不着,倒是脑子歇会儿哪怕不回公司回家去,我也都强迫症地看图纸看报告。”
“你是不是瞧着这孩子想起来。。”老赵往病房望了一眼,忍不住了半句又闭嘴,叹了口气道,“那我走了,你尽量休息休息。”
秦牧答应了一声,慢慢地往王英强的病房走过去。
麻药应该还没有过劲儿,王英强睡得很安静,并没有显得痛楚。
很年轻的一张脸,斯文而清秀。老赵说,才知道他还是个学生,每年寒假暑假都在当地的建筑队打工,今年高考考上了北京的学校,就让原先的工头给介绍了到另个同乡在北京带的队里干,就恰好,这个队的工头想法子跟蓝鹰工程部负责这个工程的经理张宁搭上了,当时何扬正顶着万永康,张宁借着就把包括这个队在内的几个队介绍给了万永康。
这孩子,想赚点开学的学费吧,结果就差了一点便几乎就毁了一切。
其实他该感谢城工程投标的时间恰好更该感谢城是万家的老家,也该感谢如今这些特别爱炒作的记者们。
秦牧的嘴角浮上一丝苦笑。
这孩子依旧睡着,窗外已经是盛夏的黄昏。
秦牧轻轻地走到窗口。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从何时起开始有了从楼上的窗看楼下来往的人的习惯,经常看得很久,久到以他的时间生活节奏而言,简直是惊人的浪费。
而现在,似乎是最有资格浪费时间的时候。
不用想图纸或者任何人事的纷争。不用想投标。
外间还是亮的,方才还能见大半个的夕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天边的红云也都淡了,还给这一天留下了最后一丝暖红色的光。
这时候,她从医院门口走进来。因为这马上就要消失了的光,所以他从这里将她看得很清楚。
蓝灰细格衬衫和黑色牛仔裤,对于她这样的年龄,有些过于素淡,可是,却因为那扎着马尾辫子的年轻而明亮的脸而一点也不沉闷。
她提着个土气到家的大花包袱和一只灰色的提包,侧身对个驼背的老太太微笑着说话。
秦牧有几分钟的怔忪,他想起来那个大雨的夜晚。
那个夜晚,罩在塑胶雨衣里面被吓坏了的小丫头,对他无比依赖和信任,甚至信任到了,明白地根他讲,他很适合被包装,他们想要拿他来炒作。
那种丝毫不掩饰的信赖和依赖,让他有种说不太明白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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