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多谢太子抬爱,可惜卑贱之躯,不敢玷污太子高贵的身体。”佳颜低着头,态度不卑不亢。我从纸洞中看见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襟,苍白的脸上流动的光芒有恐惧,更多的是倔强。
“可是我很乐意。”太子的声音温柔的像情人的絮语,手却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下巴,将一杯酒强行灌下,佳颜拼命挣扎,酒撒了她一身都是。
“原来你这么喜欢喝酒,没关系,本太子有的是美酒,就让你喝个尽兴。”太子桀桀地笑,阴鸷地眼神残酷地盯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女子,“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太子的好处了。我的小美人。”
他把酒直接往狼狈不堪的宫女身上倒,我急的要命,这该死的烟怎么还不奏效。难道是当年商文柏给我的配方有误?正当我踟躇要不要破门而入,救一回美的时候,里头终于传来了我期待以久的倒地声。我定睛一看,头皮顿时一麻,太子安然无恙,佳颜却晕了过去。我哭,这样一来,我岂不是间接成了帮凶。意筹志满的储君大人如愿以偿将看中的宫女抱到了床上,宽衣解带。眼看就要木已成舟,我也顾不上犹豫。香配起来可不容易,怎么可以无功而返。我咬咬牙,一跺脚,干脆破门而入。我蹑手蹑脚地掩好门,紧了紧脸上的面纱,鼓足勇气走上前去。
珠帘摇曳的铿锵声惊动了太子,他暴怒地回头,一个“谁”发了一半音,身子就像断了藤的丝瓜,直直地压到了床上衣衫凌乱的宫女身上。我如释重负,脚一软,差点没也跌倒在描金雕花,奢华巨大的的床上。我冷冷地睨视萎靡如一滩烂泥的太子,精虫进脑就自行解决算了,何况又不是没老婆的人。非得捅出这么多事还叫我给撞上。刚才如果他不昏过去,我就得背着弑害未来皇帝的罪名直接敲晕他,,到时候免死金牌也揪不了我,千刀万剐就算是皇帝法外施恩了。
越想越气,我狠狠踹了他两脚,咬牙切齿地将他从佳颜身上搬下来。迷倒的人总是特别的沉,太子的身形虽然不胖,挪起来分量也不轻,我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勉强扶正太子的身体,开始催眠,帮他清洗关于今晚的记忆。我虽然蒙了面纱,估计不至于被他认出来,但是只要他还记得佳颜,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使一人漏网,我干脆将他今天的记忆清洗个精光。
至于会不会一不小心清理过头,对他的神经造成伤害,我也不是很敢肯定。我又没拿过心理医生的行医执照,他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要担点风险的不是吗。
没有水,我只好用酒泼醒佳颜。她的个子比我高,我没能力背着一个同龄人翻墙而出。
转念想想,太子醒过来看见自己这样狼狈不堪地蜷缩成一团,肯定会觉得古怪,到时候,一追查,恐怕依旧脱不了干系。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帮他把鞋袜也脱了,古人的袜子很长,那般不合脚,不知他们如何可以忍受。
我怔怔地看着太子的脚心,电闪雷鸣间,许多念头如光影般飞速在我脑海中旋转。
太子的脚恐怕比一般的女子还要雪白晶莹,条理分明的足底,一颗红痣眩目的近乎刺眼。
佳颜悠悠转醒,发出痛苦地吟哦。我甩了甩头,把心头的疑惑暂且搁下,当务之急得把她先救出去。
我领着她从书房的窗子里翻进去,避开在外屋值夜的太监,悄悄潜回我原先的房间,拿出干净衣服。
“你赶紧换上,我去弄水来给你清洗。”
说完,我又顺原路出了屋子,大摇大摆地拍大门。睡眼惺忪的小太监打着呵欠来开门,“谁啊,深更半夜的,吵的人不安宁。——清儿姐,哦,不,奴才叩见公主……”
“行了行了,你别也跟我来这套,我就是惦记着大家,想过来看看。娘娘歇下了吧,那咱们就声音小点,别惊动了娘娘。”我闲闲地同他们鬼扯一通,随手赏了他们点小玩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看外面的天,“时候不早了,你们给我弄点水来,我洗洗就在这睡下了。说到底,还是咱们听风斋最舒服。”
两个小太监连忙给我拎了两桶热水过来。其中那个机灵点的,卖现成的乖,“姐姐,要不奴才给您送进去。”
“不必了。”我连忙制止,“你们好好的守你们的夜就成。这些事还用不着你们。”
我等他们走到外屋,看看左右没人,才放心大胆地把水拎进去,用木盆装着,吩咐佳颜:“赶紧洗洗,酒粘在身上最难受了。”
她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静静地褪尽衣裳,泡进水里。倔强的唇角不肯透露丝毫脆弱的情绪。
我不知道如何打破这沉闷的寂静,缄默恐怕是我此刻对她最大的尊重。
她默然地浸泡在热水中,长长的秀发逶迤拖地。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拾起她的头发放进水里,用手掬着水,冲洗她沾满酒的头发。而后找出珍藏已久,一直舍不得用的香胰子,帮她轻轻揉搓着头发。
她宛如藕节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泛起一颗颗小米粒般的鸡皮疙瘩。我握住她的胳膊,触手的冰凉,正欲将其也浸入热水中,突然愣住了。
后臂守宫砂应在的位置,肤若凝脂。
“我去迟了一步?”我疑惑的成分大于震惊。
“怎么早都不够早。”她凄怆地微笑,笑容萧索而悲凉,“想不到伪宫红也有脱落的一天。”
我心头一动,淡淡地微笑,“没关系,伪宫红脱了,咱们可以再涂上去。”
“你何必这么假惺惺地帮我!想必你也恨我的紧吧。”她的笑容恶毒而疯狂,“是我去向太后告的密,想不到吧!你以为你把一切都掩饰的很好吗?照样逃不过我的眼睛。只是想不到,你不仅没死,居然还成了公主!老天爷真是会跟我开玩笑,回回落到最凄凉的人都是我。”
“比你不幸的大有人在,别怨天尤人了。”我用干毛巾擦着她的头发。怎么可能想不到,天天和我朝夕相处的人可没几个,稍微排除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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