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一愣，眯着眼睛似要把她看透，又宽慰地说：“是不是莫墨改变主意，换个人上场了？这样挺好，你也可以安心准备考研了。”
“没有。”若炎依旧面无表情，多年的辩手生涯让她养成了惜字如金的习惯，特别是面对自己不想交流的对象。
沉默。
等到冷若炎上了肥皂搓了三遍即将完工的时候，黎霜才不经意地说：“还记得高阳吗？”
冷若炎有些懊恼，黎霜今天有点过分了，暗自深吸一口气，说：“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大一的时候跟我谈了一个月恋爱的前男友，我还记得。”
“嗯，他最近又交了个女朋友。”黎霜的语气依旧风轻云淡，只是用余光偷瞄着冷若炎的眼镜，“经济学院的凌佳，你还记得不？身材很好、眼睛特别漂亮，就是拿特等奖学金的那一个。”
“哦。”若炎这一刻将面瘫这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无比淡定地将手中的br放在水里淘干净，没有流露出任何区别于“平淡冷漠”的动作与表情。
“不在意？”黎霜问。
冷若炎的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一个已经分手了一年、早就人去茶凉的前男友，我再为他伤心，白痴么？”
“那。。。。”黎霜故意迟疑了一下，“那个约定呢？”
冷若炎笑了，百媚皆生：“多大的人了，你还信那个？”
“哦。。。。好吧。”黎霜讨了个没趣，端着盆走了。原本，她就不是来洗衣服的。
黎霜一走，若炎就轻轻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紧盯着面前的水盆，看着看着，视线开始逐渐模糊，然后眼泪就身不由己地掉了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
若炎忍不住浑身颤抖，却又努力地异常安静。三十七度的泪水搅乱了浑浊的水面，又被肥皂水尽情地吞噬、污染。
一年前，她被那个男人以“学业”的伟大理由光荣地甩掉，直到分手之后，高阳还其心日月可鉴地对若炎说：“我只喜欢你，这一点至少在大学期间不会改变。我们来一个约定，好吗，若炎？”
“什么约定？”冷若炎问，泪眼婆娑。
“大学期间，我们都不要再恋爱了。”高阳咬着嘴唇，“如果有一天我看见你牵着别的男人，会伤心欲绝。”
“好，一言为定。”冷若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尽了全身力气。
而这句话，也成了她一年来随时准备救命的稻草。
然而此刻的她，能做的却只是右手紧掩着嘴，禁止自己发出一丝抽泣或者呜咽的声音，傻傻地看着泪水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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