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不算太高,开着窗,但是没有风,空气很闷。
他俩一直有一些很相似的习惯,比如不喜欢空调与风扇,不到热得受不了时,能不开就不开,这也算沟通障碍之外难得的一致。
她翻个身,碰到程少臣,觉得黏黏的,摸一下,他睡出一身汗,额头、脖子都是湿的。反正也睡不着,沈安若爬起来,拿了枕边的扇子,借着月光替他扇着凉风。
“有时候你真像我外婆。”程少臣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嘟囔了一句。
沈安若觉得自己龟毛被捉现行,很无趣,丢开扇子重新躺下。
他甚少提家人,但她印象里对这位不曾谋面的外婆似乎甚为熟悉。她问了一句:“老人家何时过世的?”
“很久了,初中三年级。脑溢血,很突然,我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不会受很多苦,就一下子。”
“我爷爷也是这个病过世的,也是我初三的时候。”沈安若看天花板,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她有点感慨,“最近有好几个相熟的朋友都出事了,癌症,车祸,还有遇劫的。我上两周一共去了三趟医院探病。活着可真不容易。”
她都渐渐有了睡意,又听见程少臣说:“你师兄最近也住院了。你知道吗?”
“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浩洋。”
这名字每次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都极其怪异。沈安若停了一下说:“哦”。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知道的?要紧吗?”
“没你其他的朋友严重。”他直接忽略她第一句话。
沈安若不再做声。
“你明天要不要早点回去看他?”
“好。”
“我们上午走。”
“你明天不是在这里还有事吗?你按原计划留下吧,我可以自己回去。”沈安若翻身背向他,决定睡觉。
大概过了很久,沈安若半睡半醒,有点迷迷糊糊,听到程少臣不冷不淡的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但低低地传进她的耳朵:“气焰嚣张。”
她本想装没听见,但睡意已经全无,索性回身蹬了他一脚:“你找碴啊。以前你跟某位紫嫣小姐花前月下时,我说过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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