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阮瞻说着,冒着要吐血的危险,继续加大力量,“这十年你算是白修了,放了他就是害更多的人。你罪孽深重,就算再修一百年也洗不清,不要想为那些枉死的人祈福,也不用意图为你的儿子聚灵了!”
他这话说的太狠了,正好刺到段锦的痛处!
她一直努力修行,就是为了赎回自己的罪孽,并把她的孩子那散得无影无踪的灵气重聚起来,哪怕只有一丝半缕不成形的魂魄也行,为此她苦修千年万年也在所不惜。可如今却为了一点仇恨的执念而堵死了她唯一的解脱之路吗?她心里一犹豫,力道即松,马上就守不住她的正面之位了。被吸到距残裂幡只有几米的地方,那身华丽寿衣的红色衣角已经触到了金属的幡面上。
同时,四方阵内的空气开始异常地逆向流转,带动着那黑雾横向卷起。这意味着由于段锦的离位,这四方阵即将告破。
阮瞻咬紧牙关坚持。
此刻他拼的不仅是力量,还在拼心理。他明白地听到水声停止了,知道关正是在判断、在考虑是否不要去费力攻击正东方的万里和小夏,而是保存实力,等这个摇摇欲坠的阵法崩溃,再大摇大摆的离开;而段锦则在犹豫和挣扎,在服从与顽抗、报酬和解脱之间左右摇摆。
这就好像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迎面开来两辆高速驾驶的汽车,哪一方也不肯让路,那就要看谁面对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退缩,敢于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迎头狠撞上去!
几秒钟的时间,却像几个小时一样长!终于,在冲撞到来的一刹那,阮瞻胜利了!
段锦在要被吸入残裂幡里的一瞬间,结印释放了阳眼的力量。只见一道极细但又极亮的光线一下子穿透了这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直指向天空,好像一柄匕首一样尖锐而无情,把这黑雾豁出了一道极深、极长的伤口!
见此情景,阮瞻再不怠慢,一挥手收回了残裂幡,同时迅速祭出一张光明符到那直指天空的光柱上,那本来只能照亮小范围的光明符一碰到阳眼射出的至阳光线,立刻放出不知多少倍的光芒,沿着光柱成扇形向外扩散,一眨眼间使整个四方阵亮如白昼一样!段锦一摆脱了残裂幡的拘力,也立即返回自己所守之位,四方阵在即破的边缘又恢复了原状。
阮瞻向正东方看去,见关正已经登上了水潭的对岸,正对着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的小夏高举起黑木棒。他立即急速虚空画符,奋力地指向关正的脚下。随着一条蓝色电火花在关正脚下的土地爆开,他的打击还没落到小夏的头上,整个身体就被弹了起来,大叫着又掉落到了水里!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只要再晚半秒钟,情况就会截然相反,真是千钧一发。虽然暂时挡退了关正的第一波攻击,但却惊险至极,惊了阮瞻一身冷汗。
“谢谢。”他对段锦由衷地说。
段锦却冷哼一声。脸上的那张面具还在,遮住了暂时缺少一只眼睛的脸孔和表情。
“干什么哦,棒打落水狗!”万里在一旁大声说。
关正从水中爬起来,又气又恨。为什么他的实力明明比阮瞻强,为什么他明明抓住了机会,却总在最后一刻被扭转呢?问题在哪里?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他手持黑木棒,站在水中不动,全神戒备着,声怕一动就会招致攻击。他没修练过肉体,本来有那两条袖里藤可以让他行路如飞的,可没想到今晚一上来就让阮瞻在八角楼断了他的宝贝,逼得他一直也翻不过身。
这个阵是个防守阵法,不能联合攻击。在八角楼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但此刻身处阵中央时,他才知道这阵也不仅是困死他而已。因为他在阵里待得越久,就越清晰地感觉到全身发热。但这热气不是向头顶散发,而是窜向脚底,而后直入地面消失无迹。让人觉得全身的力量会这样一点一点流失干净。
八角楼的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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