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到这家古朴典雅的茶楼门口,小二立马迎了上来,他好像并不知道羿峰是这间楼的正真主人,热络地与他们一行人打招呼。羿峰也不多语,顺其自然走了进去,要了最雅致的厢房,整个茶楼有两层,每一层中间是大堂,只在两边设立了雅座,全都是类似日本房屋的推拉门式厢房。
二楼空空旷旷的只有两个男人刚刚入座,初菲上次没怎么仔细观察环境,这会正兴奋地左瞧右看,前世就很喜欢日式房间,若在门外种上樱花树,看着翩翩飞落的粉红,简直太罗曼蒂克了。一时玩心大起,来回推拉着门,仿佛听着“唰唰”的声音上了瘾,惹得那两个靠近门的男人侧目,一个粗布麻衣,瘦瘦弱弱的,最突出的是有两颗龅牙,虽然长相平平却有读书人的书卷气息,另一人身材魁梧,憨憨厚厚,衣服布料是普通人家常穿的灰色棉布,圆圆的脸上一双浓粗的眉毛格外引人瞩目,初菲不经意想起了“蜡笔小新”,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又感到自己失礼了,就正了正脸色,装作若无其事地关门坐下。
羿峰轻轻敲了初菲一记脑壳,初菲“嗷”了一声委屈地揉着,吸吸鼻子扮可怜。
小二沏了壶好茶来,毕恭毕敬地退下了,一边的贴身侍卫上前擦拭了一遍茶具,又仔细验了茶水,才放心地斟茶。
不一会儿,只听门外的两个男人对话:
“今天多谢兄台仗义相助,不然我怕是等不到‘亲民书苑’开办就要被逐出京城了,在下苏沛文,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声音柔柔弱弱,彬彬有礼,一听就知道是那小龅牙在说话,初菲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很贴切的外号——“牙擦苏”。
“苏兄客气了,在下郑鸣海,今日权当举手之劳,还劳烦您破费请吃茶了。”这声音铿锵有力,洪亮高亢,和“蜡笔小新”一点也不相似。
“郑兄不必在意,苏某囊中羞涩请不起一顿宴食,好在手有“亲民书苑”准考令牌,只能用些免费茶水略表心意,像我这般穷书生来此品茶论事已是人生之幸了,苏某在此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郑兄一杯。”初菲听了这话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羿峰,想尽办法为寒门士子广开言路,的确是羿峰的作风,顿时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样见识深远的男人是我的!羿峰也朝初菲笑笑,将食指竖于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初菲只好安安静静地继续“偷听”。
“呵呵,苏兄不必为此汗颜,我郑家祖上虽是武将世家,但自十年前我父亲战死后也败落了,留下我一根独苗,只能变卖祖产艰难度日,我也是到京准备报考‘亲民书苑’,只希望自己能考中精进一番,若明年春闱高中了,也好光耀门楣,只可惜我本一介武夫,舞文弄墨于我实是汗颜惭愧啊。”
原来“亲民书苑”就相当于现代的高中,考上了学习交流一段时间再参加科举考试,以往科举都是贵族子弟才有参考资格,所有高位官职也被他们垄断,一般无权无势的平民在乡试就被刷了下来,就算有些平民子弟拼命读书,才高八斗,最好的也不过是被当地官员举荐做个六品以下的小官。现在进了这个书苑就几乎等同于免考了乡试连跳一级,简直充当平民高升的登天石了。
“郑兄妄自菲薄了,郑将军当年可是名声赫赫的儒将,想必郑兄文采定不输于令尊的。”两人唧唧歪歪客气来客气去的,真烦人。
“也罢,不提当年了,恕愚弟冒昧,苏兄怎会惹上那帮京城魔王的?”
“唉,说来惭愧,在下遇人不淑,前些日子在诗会上虚荣心盛,抢了那恶霸的风头,没想到今日他却暗算于我。”“牙擦苏”懊悔的说道。
“哼,那帮流氓仗着有宰相撑腰就为非作歹,恃强凌弱,我这一顿定是揍得他找不着牙!哈哈哈哈。”郑鸣海豪爽地笑起。
“郑兄侠肝义胆令人钦佩,只是不想却把你牵扯进来,他日……”
“苏兄不必自责,若不是这样的机缘巧合你我又怎会结识?”不等苏沛文将话说完,郑鸣海无所谓地摆摆手,打断了他。
“郑兄所言甚是,哎,只可惜我大禄王朝虽盛,但那第一大弊病就是姚家独大啊!”咦,看来这苏沛文虽然是个穷书生,却算是个有识之士。
“哎,世道就是如此,如今连太子也与那姚家联姻了,着实惋惜无奈!不知我大禄王朝还要被姚家把持到几时。”初菲听到郑鸣海说出“联姻”这个词的时候在心里小恨了一把,面上也气鼓鼓的,突然一只大手伸来握住了初菲的手,轻轻拉至嘴边亲吻了一口,这样才让初菲心里好受了一些。
“郑兄不必太过悲观,你我懂得的道理太子焉能不知?好在那姚家小辈们都是纨绔子弟,不堪重任,加上皇上有意打压,无人身在高位。依我看,这姚家”说道这里“小龅牙”苏沛文刻意放低了声音,几不可闻的说,“这姚家不出十年,怕是盛极则亏!”
初菲瞥了瞥嘴,这话说的太委婉了,是不出十年就要灭了!
“苏兄,近日此类流言层出不穷,姚家正严惩打压,我们还是谨慎为妙。”郑鸣海怕苏沛文又被人找了麻烦,小声提醒道。
“郑兄何必紧张,你我都读圣贤书,怎就不知晓这‘威武不能屈’的道理?”
“唉,罢罢罢,苏兄倒是比我这一介武夫更有胆识了,如今天色也已转晴,我们也可离去了,不知苏兄现在落脚何处,我好送之一程。”
“咳咳,这个,实不相瞒,在下的盘缠已经不够入住客栈了,今夜打算去城隍庙露宿一晚。”
“苏兄为何不早说,我身边还有二两银子,郑某也非富贵之人,这些绵薄之力还望苏兄不要嫌弃。”
“郑兄如此作为可是看低了在下,在下虽落魄,但与之交好并非为了钱财,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还是别被这铜臭污了交情。”
“苏兄,你知我并非此意!”
“不必多说了,这钱我是断不会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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